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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乌鸦在外头呱呱地叫,扑打着翅膀。
宣六遥迷迷糊糊地问阿九:“胡小哥夫妇俩的尸体可遮盖了?”
阿九熟得很熟,没有应声。宣六遥想要出去看看,可胡不宜“嗯嗯”地扭了两下,他拍了一会她的胸口,便睡着了。
等天明出去看时,胡十七夫妇俩已被啄得半是血肉、半是骨架。
阿九心虚地看了看宣六遥,赶紧找了铁锹出去找埋尸的地方去了。宣六遥抱着胡不宜,慢慢地查看村子里的情形。
村子里,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几乎全是这副可怖的模样。
明明日光普照,花草郁葱,满眼生机,却是阴风恻恻,风声里带着呜咽,似冤魂纠缠着不肯离去。
宣六遥长叹一口气,看看手上在襁褓中啃手指的胡不宜,放下了去追流匪的念头。
阿九一个人挖了一个很大的坑,累得满头是汗。他望望在地头上抱着婴儿的宣六遥,低下头,把脚搭上揪边,狠狠地踩了一下。
等把村子里所有的尸体都掩埋好,天已经黑了。他们只能再住一晚。
这一晚,倒是清静得很。
第二日,他们继续踏上旅途。
宣六遥在身前挂了一块布,将胡不宜托在怀里,不紧不慢地走着。胡不宜一路看着他,看得很是入神。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咧嘴笑了一下,呵呵笑出了声。
他低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