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点头应下。
回屋后熄灯,床上帮沈夕夕调整好腰垫,手掌抚开她额头的碎发,唇落了下来,“早点睡,休息好身体,明天等我叫你……”
沈夕夕乖乖点头,两只手捏好小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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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m洲。
安娜被警官送回公寓,会有医生每天来给她打营养针,检查身体。
营养针能维持人的生命,保障人体机能运转所需要的最低配置,但也仅此而已。
安娜这几天又瘦了几斤,她靠坐在床头,胳膊搭在雪白的被子上时,胳膊肘处因为消瘦而变得十分尖利,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周围透出淤青,像是没有了愈合能力一般。
窗棱上两只麻雀互啄,一只扑棱着翅膀将另一只摁在身底下欺负,安娜视线落向它们,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她知道自己很讨厌,竟然以身体健康为要挟,要求他来m国看自己。
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太太还怀着身孕。
可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求生意志,她找不到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日复一日的悲惨。
而那个男人,是她悲惨人生里唯一出现过的一束光,也只有他,才能牵动她所剩不多的情绪。
安娜就是很想见他,控制不住的想见,如果是他让她吃的东西,她说不定就能吃进去,不会吐出来。
……除了他太太,她明明也是会爱他的人啊。
为什么不能是她?
为什么看不到她?
安娜脑子混成浆糊,在各种情绪间反复穿插。
她真得坏透了,坏到让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难怪谁都不喜欢她……
室内空调被宫姨调成27度,很适宜,可她莫名烦躁,摸到遥控器把空调关了,很快,乍冷的风透过窗缝儿渗进来,她自虐似的,感觉头脑冷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