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苦了,”周旖锦唇角带着些许苦涩,握住了柳绿的手。
“为娘娘分忧,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柳绿笑了笑,眼眸亮起来:“天色不早了,奴婢服侍娘娘沐浴休息罢。”
去元善寺祈福折腾了好几日,马车上颠簸劳累,周旖锦的身子已疲乏不堪,泡了汤泉舒缓经络,很早便歇了。
今夜是周宴妻子郑氏的生辰宴,许多官家的主母和小姐都来周府贺礼,分明是件小事,可她心中却始终惴惴不安,以至于躺了几个时辰,还是难以安眠。
“时候不早了,娘娘怎么还没睡,”见屋里烛火亮了,柳绿在门边轻轻叩了一下,说道:“奴婢去取些香料来。”
质子殿下送给娘娘的香料安神之效极好,只是用了这些天也已所剩无几,只在周旖锦难寐时才取出一用。
周旖锦坐直身子,浑身的疲乏使她脑中像坠了块铅,有些沉甸甸的晕眩。
柳绿去的时间似乎有些久,她靠在床沿上,借着月光凝神注视着窗外快要凋零的海棠花。
“娘娘,”柳绿回来时脸色不佳,将手中香料往桌上一搁,压低声音道:“方才听探子传话,今晚上周府里出了些事儿。”
周旖锦浑身血液一凉,猛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不算什么大事,”柳绿被周旖锦郑重其事的态度惊了一下,连忙劝她道:“不过是周家的旧敌弹劾周家受贿、买/官进爵,半夜来了官兵,将周府搜查了一遍,但并未查到些什么,娘娘放心便是。”
闻言,周旖锦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心中那根警惕的弦依旧嗡嗡作响。
周家一向是在风口浪尖的地位,泼脏水一类的事常有,可此事若没有魏景背后助力,怎可能没有根据,便贸然搜查府邸?
“明日一早将此事的脉络全了解透彻,说与本宫听。”她又补充了一句。
柳绿顺从地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娘娘早些睡吧?”
半晌,周旖锦闷闷地“嗯”了一声,柔粉色纱帘垂落地面,幽蓝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室内陷入了寂静。
第二日,养心殿内。
胡怀潆伴驾有功,得了圣宠,魏景便开恩命她进养心殿服侍。即便如此,她也丝毫不敢松懈,事事小心谨慎,不敢出分毫差错。
她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进门时,感受到侧后方小福子一道锐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那种饱含着警戒和恶意的眼神,令胡怀潆心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但片刻后,她又目不斜视地扭过头,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