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闭上眼吸了一口气,良久,才缓缓从嘴里吐出来,顺便将胸腔里的浊气也一并排出。
“侄儿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王叔看你不在,怕有宵小在你的土地上作乱,便替你代为管理罢了,只不过你的手下性子烈,孤这才出此下策,你可不能把土地交给这些人。”
说的好听,梁王的心思又有谁不清楚呢?不过都只是为了坐上那个位子罢了。
不止是他梁王暴露出这个野心,自从幽王去世后,除楚王以外的其他藩王都开始有大大小小的心思,一些小动作也在明里暗里进行着。
甚至有传言,就连楚王,此次去搜寻幽王唯一的血脉,也是有自己的心思。
“代为管理?嗯,王叔说的是,只是这手段似乎过了些,我楚地的子民牺牲的有些太多了,王叔您就没什么表示吗?”
“侄儿你这就说错了,这些郡守各个狼子野心,孤这个做叔叔的,亲自领兵平乱,就是为了能够亲手抓住这些人,然后带到你面前。”
楚王不答,他双手抱胸闭着眼一语不发,场上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仿若有无形的压力从阳关城中散发出去。
左翼、右翼两边的无双军包了过来,他们就如同是一只只饿狼,在月光下眼冒绿光,贪婪地张开那充满唾液的大嘴。
“动杀念了!”
梁王背后一凉,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老了,曾几何时,他也曾和楚王一样,就定定地站在那里,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只是今天,被临之以威的是自己,以前在他面前跪着喘不上来气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这样吧,梁地沿海一带划给你如何?”
此话一出口,就见楚王一笑,轻声说道:“小侄何德何能能得到那一片土地,不过王叔年老体弱,也罢,就由小侄代为管理吧!”
在听了楚王的话后,梁王的脸色宛如猪肝一般难看,他强压下喉间翻腾的老血,深吸一口气后,转身拂袖离去。
“王叔,下次手别伸那么长了!”
终究还是没忍住,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滑了下来,被自己的侄子警告,终究还是感到耻辱。
伸手阻止前来扶的刘福禄,他梁王就是再不如自己的侄子,也还是有自己的尊严,怎么说也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梁王带着自家的士兵离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压抑许久的士兵们终于发出了如狼嚎一般的欢呼。
特别是赵信长,他叫得最起劲,叫还不说,他甚至甩下了头盔、铠甲,光着膀子跑起来四处嚎叫。
他们压抑得太久了,自从岳江陷落后,他们的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而且这份阴影随着徐彦反叛,变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