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儿你……你相信他的话语吗?”
何氏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刘妍、唐姬也不由抬起了头颅,一直低垂头颅的刘辩,过了数息才抬头看向娘亲,脸上竟多了一些坚定、成熟。
“在中平元年时,大兄带着二十万豫州黄巾贼途经雒阳,右中郎将朱儁正领兵清剿宛城黄巾贼,左中郎将皇甫嵩已经领兵前往广宗城,当日的雒阳已经没了兵马守护,大兄能当众说出‘上中下三策’时,娘亲就应当知道,大兄当日若围攻雒阳,天下危矣,但大兄并未这么做,反而当众说了那样的话语,大兄也自此被父皇厌恶不喜……”
“大兄有凉并二十万精锐,兵马已经超过了董相国,可大兄却未有任何反叛心思,娘亲……娘亲就应当知道……大兄他……他不是乱臣!”
“大兄他……他若……若是乱臣,那也是……是……是我大汉朝护不住天下百姓……”
不知何时,刘辩已是泪流满面,他痛恨自己的懦弱、愚蠢,若不是大兄今日开口,自己还无法理解大兄嘴里常常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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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低垂,刘辩猛然擦拭了下眼睛。
“大兄常与孩儿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大兄明明已经将百姓与富户摆在了孩儿面前……孩儿却……却没有站在百姓一边……”
“孩儿……孩儿没有帝王心志——”
“孩儿做不了一个好帝王——”
刘辩愤怒嘶吼,看着儿子泪流满面,何氏心下一阵刺痛、悲伤,又不知道该悲伤什么……
“罢了……”
“娘是宛城人,我儿……与娘一同回宛城吧……”
……
“嗯。”
看着低头的儿子,何氏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脸上却极为郑重。
“娘虽然不知那孩子有什么后手,既然他开了口,肯定是有所持的,我儿可出现在敌前,但绝不能落入那些反贼之手,一旦他们真的强迫辩儿登基,反而会害了我儿性命!”
“切记!”
刘辩狠狠擦拭了下眼角,又将头颅低垂了下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