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章青酒说完之后,孙凝霜怔了怔,语气多了几分担忧,“可是他是今日巳时被人从家门口直接被带走的,此事还有不少街坊邻里瞧见了,只怕是瞒不住。”
“瞒不住无妨,你们只需做好无所谓的样子便可,切记,千万不要让人瞧出你的在意。”章青酒淡淡一笑,想起楚澜拖住自己在太子府走了一上午的事情,就忍不住直磨后槽牙。
不过,他真以为把自己留着,此事她就无从下手了?
“我们明白了。”见章青酒胜券在握的模样,孙凝霜安了安神,重重地点了点头,“此事,有劳小仙公子。”
“不必谢我,早些回去吧,这几日记得我说的话,关门谢客,谁都别让进。”章青酒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拒绝了谢家母女要送自己回去的好意,章青酒慢悠悠地从摘星楼下来,看向某处,嘴角多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昨日还风生水起,众人喝彩的茶博士,今天已不知去向。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任凭他舌灿莲花,也无法将一帮乌合之众凝聚在一起。
只是楚澜这动作这么快,还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倒也正好,省了她的功夫。
勾了勾唇角,章青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出了摘星楼的大门,混入了开始夜生活的上京城街市。
是夜,上京城最繁华的怡香楼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今夜原本定好献舞的花魁婉柔姑娘突然身体抱恙,无法出台了。
这个消息一出,怡香楼大半客人顿时败兴而归。
毕竟婉柔姑娘身价颇高,更是有价无市,便是有钱也不见得能做得了这入幕之宾,今夜前来,消遣事小,见婉柔才是正解,谁知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而另一侧,房间里的婉柔正坐在镜子前,表情沉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怡香楼的花嬷嬷一脸无奈,嘴皮子都磨出了泡来,“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哎,你当真不上台了呀?这衣裳都换好了,你到底怎么了呀?”
她是真不想准备一个月的活今天晚上就这么打了水漂,更何况她看这婉柔也不像是真的有事,毕竟这衣服都已经穿戴好了。
“嬷嬷,下次吧。”婉柔垂了垂眸子,眼里闪过一丝黯淡,说着就要取下头上的发饰。
“什么下次啊。”花嬷嬷不甘心地上前,按住婉柔的手,指着镜子里的人道,“你看看这张脸,今日多么美艳,你看看这发髻,可是打理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再看看这身衣裳,那可是嬷嬷我花了三百两银子才为你定制出来的,你……”
“嬷嬷,要是我没有了这张脸,还会有几个人会喜欢呢?”突然,婉柔嗤笑一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多了几分诡异。
花嬷嬷吓了一跳,“婉柔,你,你胡说什么……”
楼里一开始闹死闹活还以毁容为要挟的姑娘不少,婉柔该不是这个性子的人啊,便是,这路数用在她如今的身份,也不合适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