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刚冷冷看着他,终究有些不忍,闷声道:“相比老天爷,我更信许大夫。”
石守崖艰难看了眼许砚,满是疑惑不解。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琢磨这些,再次咳了口血,苦笑道:“据我所知,跟咱们一样的一些大家族……有些是能彻底解除诅咒的……”
“比如,东山省湖上山庄的赵家……”
“过错在我一人,饶过满山……其他人更不知情,不要迁怒石人寨……”
牛金刚沉默不语,大概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又或者,有些不忍。
“牛贤侄,老夫……求你……”石守崖留下浑浊泪水,周身气机骤然迸发,砰得一下,随即以头抢地磕向牛金刚。
然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牛金刚下意识上前一步,却又顿住,面色极度复杂。
“他死了。”许砚在雾气中也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道:“彻底震断了心脉肺经。”
牛金刚表情更加痛苦了,望着石守崖动也不动。
“牛大哥,他本来就要死的,提前了断也不过少收点痛苦。”
许砚微微皱眉道:“不要因为这个影响决定。”
“我知道。”牛金刚苦笑开口,终究缓缓上前,把匕首拔出还给许砚,又慢慢把石守崖放躺下。
“就算他这么做,我也没准备迁怒石人寨。”
“毕竟,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不过都是被逼无奈罢了……”
许砚认真听着,仔细想了想,这么说也的确没有问题。
归根结底,石守崖的所作所为,也无非是自保。
他既然觉得这种缓解诅咒的法子存在就是合理的,那么从他自己的道理上讲,猎杀牛家洞的人,的确说得通。
毕竟这世上多得是这类人,损人以利己,自古不稀罕,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换作旁人,我可能会去斩草除根。”牛金刚似乎在解释,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可他们,我不想再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