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都已入了梦,穆渊却缓缓睁开眼,侧目看着此刻背对着他的赵未然,回味着指尖的触觉,暗想:
脸上的皮肉竟然不是假的。
他望着前人纤白的后颈,心下默念:
你,到底是谁?
.
翌日清晨,两人走在园间小径上,一路无言。
赵未然正发着呆,猝不及防听穆渊问:
“赵未然,你之前说,皇兄要对付本王,是什么意思?”
她闻声一怔,险些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脚,
暗说自己也是蠢,那会儿一时嘴快,口不择言,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跟穆渊透露太多对她其实并无好处,总之都是要跑路的,没必要临门瞎掺一脚,
何况枪打出头鸟,她还是装成个傻子明哲保身为好,
“我……胡说八道的。”
“赵未然,你当本王傻?”
穆渊目色凌冽地盯着她,
“你想的什么,都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赵未然自知糊弄不过,只得坦白道:
“我就胡乱说说,王爷你大可不必在意。”
她先给对方打了针定心剂又道:
“在我看来,亲王领兵打仗大都在开国之初,王爷本无需再继任大将军的名衔,可皇上却没有半点让王爷你功遂身退,卸甲从仕的意思。
这表面上像是器重王爷委以重任,可战场上刀剑无眼,多的是马革裹尸,这要是战死沙场好歹能落下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倘若一不小心遭人污蔑,降下通敌谋反的重罪,那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的冤屈。
圣命不可违,作臣子的只得顺遂上级的心意,不过皇上这到底是依仗你,还是要钳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