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这些天,总是做梦,梦到小时候的你,还有你哥。”
听太后提及穆奕,他微不可察地愣了下,没教她看出异样。
“哀家还记得,那会儿你调皮,你哥哥时常看书练字不陪你,你一气之下,把他最宝贝的藏书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小时候不懂事,没少给二哥添麻烦。”
“你们兄弟俩,从小到大关系一直亲,往后也要好好的,”
太后目色深沉看着穆渊,枯瘦的手搭上他肩膀,像是期翼,又像是嘱托,
“你既是皇上血脉相融的亲弟弟,也是他最忠心不二的臣民,要全心全意辅佐他。一朝君王,无出其右,身处至尊之位,却也孤身一人,到底是高处不胜寒。”
“母后,非寒明白。”穆渊颔首道。
“明白便好。”
哲德太后冁然而笑,瘦削的手颤颤巍巍端起瓷碗舀了勺鱼汤,
“来,喝汤,哀家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这鲫鱼豆腐汤了。”
穆渊端起瓷碗,奶白的鱼汤上漂着一层薄油,零零散散浮着几粒葱花,在鼻尖掠过一席酯香,
只是小时候的口味罢了,而今早就变了,奈何有些东西,明明已经物是人非,那些念旧的人记挂在心的,却还是往昔的回忆。
他扬首干了那碗鱼汤,顺滑的浓汤顺着喉头涌入腹中,在齿间弥留一丝馥郁醇香。
“哀家年纪大了,就盼着你们这些孩子都能好好的,”
太后由心笑了笑,眼角交错的细纹也好似异常柔和,她暗示的目光看着对方道:
“非寒,你也老大不小了。”
穆渊眉角跳了下,已然料到她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哎,”太后叹了口气,碎碎念道:
“非寒呐,怎么说你也是有家室的人,跟未然成婚也有四年了,你们这夫妻之事,怎么就这么不顺愿呢?哀家早先就说不喜欢你那侧妃,你非要……”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