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赵未然猛地从椅上站起来,一时竟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两腿有些发软,扶门站定片刻,才抬脚走出去。
她快步往外走,脑中空白一片,手心起了一层汗,听见纷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停了步,
回来就回来,她在急个什么?
觉得自己这样子未免有点儿太急不可耐,赵未然蹙了下眉,正打算扭头回去,瞧见门口浩浩荡荡的禁卫军迈步行来,威风凛凛活似夺命的阎罗,
穆渊赫然走在前头,一手牵马,一手拎着沾满血污的铁头盔,
他刚下战场,浑身戾气未消,看着真像个杀人嗜血的魔头。
清风拂过,鬓角碎发落在额前,穆渊凛冽的眼睛一瞥,瞧见柱子边那要躲不躲的人影,眼中狠戾瞬间溃散了大半,
没想到她会出来迎接,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穆渊猛地一怔,侧过头,手忙脚乱地拿袖子擦干净脸上的血,
远处赵未然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就跟看见比外头敌军还可怕的大敌一般忽然慌乱起来,看得她不免愣了愣。
“主上,您怎么了?”
感觉到对方这突如其来的焦躁,卫殷不解地问,
穆渊闷闷的没说话,好半晌才停下动作,再抬眸朝那柱子望去,那人已然不知去向。
“穆渊,穆渊!”
男人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穆渊不疾不徐转过头,看着那折了一条胳膊,被士兵扣押狼狈至极的于承泽,淡淡吩咐一声,“带过来。”
沈文兴在战场被当场斩首,于承泽被活捉,其余士兵或战死,或逃跑或缴械投降。
“穆渊,你想做什么?”男人抬头,一双睁红的眼睛看着他,
“你想杀了老夫不成?!”
穆渊面不改色,“是又如何?”
“我可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能……怎么能恩将仇报!”他厉声呵斥,事到如今还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