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火折子熄灭的细微声响随着山间凉风传来,相若瞠目结舌地看着仍旧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眼底燃起了狂炽的怒火,转向身后的小厮叱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烧起来?」
西愿寺负责运送的知客僧吓得颤颤发抖,舌头也打了好几个结,「不…不知道啊!东西下船没有…任何耽搁,夫人您也见着了,问题绝对不在小的……」
相若眸光一缩,着急问道:「关在舱底的任征呢?」
几个僧人一脸茫然,你看我,我看你,船舱底哪有什么人?
没人敢回应问题,为首的知客僧只好硬头皮道:「舱底没人在。」
想起相汯上船捣乱一事,相若有若被巨石重压的沉闷,气得肝疼啊!这才是相汯上船捣乱的主要目的!
大意了!本想没了任劭作为安慰,她想着还能有任征作为安慰,没了相家海运,至少还能借着任征控制梅珍堡家业。
想着将他关压在舱底一两个
月,只给粗粮与饮水,定能将他的心志给磨没了,最后她就能将他当作任劭般的疼爱……
未料,他竟早就被相汯救走了?失去两个儿子的折磨都没能击垮她,如今连折磨任家子嗣的快意都被剥夺,相若满腔的怒火已经无处遁去,如今筹谋了大半年的计划又惨遭破坏。
眼前的小丫头打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她,冷眼看着她唱着憋脚的独角戏,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令相若倍感羞辱的挫折,几乎将仅存的理智几乎灼烧殆尽。
倏地,相若抽出腰际的佩剑直指着两主仆,憎恨问道:「是你?相汯与你合谋换了我的勐火油?」
「此言差矣!」颜娧万不敢当地摆着葇荑,噙着嘲讽的冷笑提醒道,「那勐火油可是织云岛的,不是李大娘的。」
「果然是你,为什么总要破坏我的计划?」相若长剑又靠近了几分,目眦尽裂地怒吼。
「我?我可是在救李大娘啊!」
「破坏我多年的谋划,儿子也死在你的谋划里手上,这是那门子救我?」相若被主仆两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气笑了,只是长剑直逼主仆两人,也没见两人再退半步。
「刀剑无眼,别这样啊!」春分小心翼翼地以两指捏开剑锋,腾出地儿给主子好好说话。
「真是救你!」颜娧指着满山遍野的皂液,苦口婆心地问道,「李大娘在旭旸山上倒下这么多油,可有替自己想好后路了?」
「神像后头洞穴可以藏身,我需要你来提醒这事儿?」相若冷笑了声。
颜娧啧啧的摇头,凝起黛眉苦笑道:「原来李大娘还是有点良心的,这是诚心悔过,打算教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