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却往后缩了一下,忌惮看着他。
萧逸宸眸色微黯,嘴角却扬得更高了,“五姑娘意下如何?”
声音沉沉,嗓音缱绻,将缠绵的情话说得如此令人胆寒,叫人感到彻骨的绝望。
就是在地府游走过一遭的沈南宝也忍不住心尖战栗。
而她亦能明白萧逸宸与她合谋,所谓根本不是她的足智,而是她的身份。
沈南宝垂下眼,看向他的掌心。
通体碧绿的钗子拿在他的手上,仿佛沾染了那些兵戈血气,有了夺人魂魄的力量,将她逼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
沈南宝忍不住胸膺郁积,她深吸了口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殿帅,爹爹再不济,那也是我的爹爹,您就不怕我当下应了你,将来反悔么?”
这就是血脉的奇妙。
就像沈南宝明明对顾小娘没有印象,却也愿意为了顾小娘步步为营。
萧逸宸为父折辱经年,也不愿弃恨。
萧逸宸自然也懂得其中的道理,所以也给出了合理的回答:“五姑娘觉得,当年的事,你爹爹就没错么?”
她想拿沈莳不知道来搪塞他,但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
其实她也明白,她母亲的悲剧不是彭氏一人酿成的,是爹爹的放纵,是祖母的默许,是旁人的偏见。
但不管如何,她从未想过取爹爹的性命。
大抵是看出她的犹豫,萧逸宸复道:“五姑娘安心,沈大人与家父毕竟有经年情谊,亦是自小看着萧某长大的,萧某再恨也不能做出残害家父挚友的事情,萧某此举不过是想让沈大人尝尝当年家父孤立无援的滋味罢了。”
就像当年的母亲。
就如最初她的目的。
沈南宝内心一动,迎向他敛去所有戏谑神色后的认真目光。
恍惚……说到了这里,她再不应便不识抬举了。
沈南宝秀眉紧紧蹙起,咬着牙竭力点了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