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伊哪敢回嘴,垂头耷脑地嗫嚅道:“爹爹,我晓得错了。”
沈莳这才看向那站在一旁淡然神色的沈南宝,“还有你。”
沈南宝走上前,四平八稳地屈了膝,“爹爹。”
她的声音还是如常,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雍风过泰山,所以才目不瞬。
虽然平素沈家风教,也不过是规行矩步,安辞定色,但此刻沈莳怎么瞧她,怎么都觉得内心窝火。
“你晓得你错哪儿了?”
沈南宝点点头,“晓得。”
这下轮到沈莳诧异了,其实他也不晓得沈南宝错在哪儿,不过既她说晓得,他便听一听她的见解。
“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沈南宝犹豫了瞬,这才提裙伏惟叩拜,“错在不知砥砺,不遵父训,一意孤行将佛经交给容小娘,以致二姐姐生了别心拿来作了这等用途。”
兀自哭泣的沈南宛身形一顿,猛地抬起头,深红的一双目死死盯着沈南宝,“你是故意把佛经给我的!”
她说这话时,像一把剪刀倏地破开锦帛,撕裂出又尖又利的声音。
就是沈南伊听到都忍不住地皱了眉。
容氏却反应极快地抱住沈南宛,恨得切齿,泣得又分外哀婉,“五姑娘,我自认待你不错,宛姐儿也一向视你如亲妹,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们?”
“陷害?”
沈南宝歪着头,神情懵懂,转目看到容氏二人在地上抱作了一团,脸上忽而绽放出大的笑,在漏花窗捎进来的夕阳里,诡异而讽刺。
“小娘,你这话说得便错得很了,我不过是拿了佛经过来给你们看罢了,怎么就是陷害你们了?”
容氏一噎,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沈莳见状更为怄火,“事到如今,你们不审视审视自个儿的过错,还想着把罪推到别人身上?”
沈莳气得连连点头大笑,“极好,倒是极好,你们一个二个,要不肆欲轻言,要不抛却温清,更甚者恣其所欲,想来是我导示不切,所以才教得你们暴慢日滋!”
见他发怒,谁敢言辞,各个都垂着脑袋,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