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这个美好的遐想终是没能成为谶语,而陈方彦也在各种压迫下终于接受了她已经过身的事实。
他为她办了最大葬礼,百里白幡,千里之外都能听见那凄婉哀绝送葬的乐音。
他却没去。
他只是坐在后院里,一盏接一盏的喝。
他的身旁是一瓯瓯倾空的酒。
他的眼前是被高高吊起的芸小娘。
芸小娘悬在半空,呜咽传进他的耳朵。
她说:“饶了我。”
他却笑了,醉眼迷蒙地看她,“饶了你?当初你下毒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饶了她?”
芸小娘哭了,撕心裂肺。
他听着红透了眼,站起身执鞭狠狠地笞。
一下又一下。
他在芸小娘的痛呼里泣不成声,“痛吗?有她痛吗?为什么不是你死!”
芸小娘疼痛难忍,求饶的话渐渐如箭如矛的捅向陈方彦。
“你在这里逞能作什么?你不过是个胆小鬼!你连她的灵堂都不敢去!你只敢在这里骂我辱我!”
芸小娘大概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用尽力气嘲笑他。
“陈方彦,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她死了!被你亲手灌下去的茶死的!你有什么资格哭!你忘了她生前你是怎么折磨她的么?沈南宝肯定恨死了你,她下辈子,下下辈子,无数的轮回里,她都不会想再见到你!”
沈南宝不得不说,芸小娘很了解她,也很了解他。
说出话切中她的下怀,也戳痛了陈方彦。
陈方彦挥得更用力了,一遍一遍地念叨:“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她再不这样,皇后就会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