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最后一颗白色棋子的左秋凉,两手一摊:“输啦输啦,谁跟你下棋,真是倒了......”
道人伸出手指,似乎再算些什么,显然手指不够,便有些不耐烦:“倒了不知道多少辈的血霉了!”
看着棋盘上被杀的丢盔弃甲的白色棋子,他这个翻书人,被徐清沐当成头号敌人的芦三寸眉毛微动,眼神中有些不舍:明明自己已经放了水,怎么会?
怎么会输的这么快?
第一次口中没有含草根的芦三寸,被无尽的孤独包围,像是举目无亲的归乡人,黄粱一梦未醒,却已心间荒芜丛生。
不应该输的这么快!
左秋凉缓缓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怎么不担心徐清沐?我都担心死了,所以,最后这一程,我便送他一路吧。”说完两手交叉,高高举过头顶,大大的舒了个懒腰。
依旧端坐在棋盘前看着棋局的芦三寸,目光游离,不知所思。
“走啦,这人间,便只剩下你了。”
“替我,好好看看!”
说完,左秋凉向前踏出一步,人间便清风四起,原本有些凉意的秋天,便更加显得清凉。
秋凉,秋凉,不过如此。
再踏出一步,斜阳细雨微微,如人间牛毛事,落在心头,压着心间往事向前走。
左秋凉的身影,渐渐消散。
如同,秋日落叶归于根,细风轻雨落心田。
如同,煌煌人间数百载,今朝且看我独我。
如同,芦三寸的壶中酒,早已见底。
......
芦三寸依旧没有起身,被清风拂过的长发有些撩眼,似乎发现了什么,猛然翻开左秋凉蹲坐的地方,十三颗白子尽数显现出来。
“哈,输的是我......”
芦三寸两手一拍,状若疯癫,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