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眼看着陈碧青走远,主动上手,道:“少夫人,还是由我来吧。”
“不必,我自己来。”李知愚松了牙关,伸手去接扎紧的绷带,而这时,陆尧的手伸了过来:“给我。”
李知愚望向眉目深沉的男人,默默把剪子递了过去,她看着他把打死的绷带剪开,接着她的右手手腕被他轻轻握住、抬起,然后绷带被一圈一圈绕开,大约四五圈之后,她那臃肿的手得以见天日。
石英凑过来,有些吃惊:“少夫人这手竟肿成这样,几乎快两倍粗,要不要把大夫叫来瞧瞧,也好放心。”
李知愚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右手,听见男人沉稳的声音响起:“她的手过个十来日便能消肿,不用担心,把药酒给我。”
“哎。”石英把东西递过去。
李知愚眉头一皱,刚受伤那天,她可是被这玩意整得够呛:“不是直接上药就好,这个东西也还要涂吗?”
陆尧看出了李知愚的端倪,神情无波澜:“那当然。”他拧开盖子,沾了一些在指尖,下手前说了句:“可能有点疼,需得忍一会。”
她点了头,“我知道。”
李知愚说得云淡风轻,待药酒抹到伤口处时,她的额头一下布满细汗,伤口处就像一瓶辣椒水泼到擦破皮的伤口上,活剥了一层皮,剩下的肉也是火辣辣的。
这会子要是有麻醉药就好了。
可是在这个地方,上哪儿找麻醉药去?
李知愚默不作声咬牙忍着,缓过那阵疼痛后,她的目光渐渐落在男人手上,明眸一动不动盯着,带了点好奇。
陆尧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边上药,一边闲谈:“怎么了?担心你的手吗?陈大夫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他说没事,你的手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担心这个。”李知愚摇摇头,好奇问道:“你的五指看起来又黑又粗,不像富贵人家的手,倒像个山野村夫的手,看着你这张脸,一点也想不到手竟然是这样。”
陆尧自己会错了意思,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好笑:“我们男人成天舞刀弄枪,哪像你们女人一样细皮嫩肉的?”
说完,他扫了一眼她的肩头,又及时避开。
李知愚神情平静,语速如常:“是吗?手粗糙成这样,是不是掌心也特别多老茧呢?”
陆尧专注着手上的伤口,随口应道:“嗯,习武之人,手上大多都有茧子。”
“是嘛,我没长过。”李知愚稍稍低头,凑近了些打量一眼,而后又抬头,试探性地问:“我能摸摸你的茧吗?”
陆尧对上她的目光,像稚嫩的孩童充满了求知欲,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伸出手掌,“可以,你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