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顿时只觉得自己太蠢笨了,刚才马研远提及画中女子的名字,她叫颜嫮,她姓颜啊!
我立刻说:“你指的颜家是沈亦霆母亲的娘家,对不对?”
马研远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颜家是以前上流社会有名的世家大族,民国时出过画家、书法家,到了现代出过中科院院士、教育家、文学家……”说道这里,他轻笑了一声,“你瞧瞧,是不是这家族的基因很强大?”
我不住的点头,只觉得现在听到的这些简直比詹姆斯告诉我的那些要夸张好多倍。
“可惜了啊,都是假象。”马研远叹息一声。
“您不要再卖关子了好不好?那女人是谁?您既然决定开口,就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忍不住催促道。
马研远笑笑,看着我说:“丫头,逼人说出伤心事还这么着急可是不地道啊。”
一怔,我没有接上话。
马研远从来没有用这样活泼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更没有叫过我“丫头”,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见我一脸的呆滞,笑容又深了几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那种慈爱也慢慢展现了出来。
马研远问我:“你当真猜不出是谁吗?我想你之所以认得这幅画,肯定是在先生的地下画室看到过。既然如此,你还猜不出?”
我低下头拼命的思考,只觉得忽然灵光一闪。
一个男人的一生会有两个重要的女人,他的妻子,还有,他的母亲……
我看向了马研远,一字一句的说:“是亦霆的妈妈。”
马研远听后渐渐收敛了笑容,脸上的那股哀伤浮现了出来,他点了下头,说道:“小姐她……都死了二十六年了。”
从马研远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董管家口中的“小姐”指的也是颜嫮,她自小被颜家捡来抚养,照顾颜嫮,可谓是虽为主仆,却亲如姐妹,而马研远自祖辈开始行医就是颜家的私人医生,一直跟到了现在。
颜嫮死了,他们就跟着沈亦霆,永远保持一颗忠贞之心。
这个话题其实很沉重,因为我知道沈亦霆年幼丧母,而且颜嫮还是因抑郁症自杀而死,所以当捅破了第一层窗户纸后,我和马研远都沉默了。
可是真相这样的东西不就是一旦揭露了一点点,就再也无法停下吗?
所以,我打破沉静,继续问马研远:“我听说颜家到这一代已经落败,是为什么?”
“因为适应不了社会。”马研远说,“颜家人骨子里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文人情怀,吟诗作对都是一把好手,可到了现在这样的现实生活,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小姐英年早逝,且颜家到了这一代也没有儿子,所以也就生生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