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他被确诊了癌症,听说癌症后面会特别地痛苦。
但很多患者都在为所爱的人坚持着。
可是他有什么需要坚持的呢?六十多年,贺凌也活够了。
于是他预约了国外的安乐死,躺在病床上,周围除了医生护士什么人也没有。
反正是自己的决定,贺凌谁都没有告诉。
有什么需要人陪的呢,反正自己这一生已经孤独惯了。
药剂推入,贺凌的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
最后出现在他的意识里的,是一个门牙漏风的小家伙抱着傻兮兮的兔子正在傻傻地冲着他笑,同一时刻,还有已经长大的她,在酒局越过人群,两人的视线遥遥相对。
那个时候,他们都那样的年轻啊。
如果......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也许他对她,是有感情存在的,也不知道那样的感情,叫不叫爱情。
白光之中,贺凌仿佛看到了年华正好的女孩,向着他伸出手来。
“走吧,凌哥哥。”
她的声音明明听着是成人时候的声线,可她只有小时候,才会管他叫凌哥哥。
头发半白的老人,满足地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花叶飘零,云厚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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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凌是被阳光晒起来的,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多模糊的细节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躺了很久,身上有些酸涩。
贺凌翻了个身,腿却碰到了个肉滚滚的小东西。
他慢慢地起身,将不知道为什么睡着睡着滚到了床脚去的贺雪瑶抱到了自己刚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