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料到她要做什么，陈姨的心狠狠沉下去，连阻拦都来不及。
只听“啪”的一声响，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
空气里蓦地涤荡开凛冽的煞气，唐夜却视而不见，只盯着那一地狼藉。温温袅袅地开口道：
“我不愿意捧着它的时候，它就是一堆玻璃渣子。”
无形的手瞬间扼住咽喉，陈姨心脏都跟着哆嗦起来，埋着头，完全不敢去看男人的反应。
从始至终陆怀渊也没说一个字，他只是盯着她的脸，眼神越来越深晦，越来越危险。
“如果折腰能换来别人怜惜，我是无所谓。但是很明显，我就算低到尘埃里也没有人肯怜惜。”唐夜敛起笑容，字字藏锋道，“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有点骨气。”
“从今天开始，想让我低头，对方得跪下！”
简简单单几个字，张扬开无与伦比、极具侵略性的气场，衬得女人苍白的眉眼都显得格外冷艳慑人。
陆怀渊眸光一晃，在滔天的怒意中，脑海中却猛地响起另一道声音——
她是唐夜。
一个靠着每天嘻嘻哈哈就能收服整个黑客帝国的女人。
她怎么会是池中物。
“好。”陆怀渊捏住她的下巴，幽暗的黑眸里跳跃着焚尽一切的火光，一字一顿沉缓道，“看来你也不需要我手下留情，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你记住了，唐夜。”他面色不改，手里的力道却愈发大了，能听见女人的颌骨间有骨骼摩擦的声响，“你今天说的每个字，都会有人替你买单。你一时冲动口不择夜，代价我不会从你身上讨，但是别人——”
唐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躯一震，不可置信道：“陆怀渊，你……”
她说了这么多话，唯独这一句，才能听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心疼了吗？陆怀渊冷冷嗤笑，怒意甚嚣尘上，烈焰熊熊，偏嗓音又极端的沉峻寒冷，“你就在这乖乖等着给墨岚收尸吧。”
语毕，松开手，再无留恋地大步往外走，五官线条里破壁而出的阴鸷冷冽让人不敢逼视。
他松开手，唐夜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扶着楼梯扶手站起身。
陆怀渊走到门庭时，听到身后传来女人喜怒难辨的话音：“你要跟我打个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