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听到他最后用手指勾着她的手说：“答应我，不要回去……这条命我赔给你的孩子，赔给我利用你的、你的一辈子……不用原谅我，你就答应我……”
“别回到陆怀渊身边去……不要、咳……不要回去……”
唐夜跪在车窗外，听着海面上呼啸的浪涛，那声音巨大磅礴，轰轰隆隆的。
相比之下，男人最后气若游丝的两句话，显得微不足道。
但是听在她耳朵里，却成了一种烙印。
不要回去。
唐夜顷刻间泪流满面。
她瞧见有人急匆匆地朝着她奔命而来。
收回手，摸着空洞的小腹，“回不去了。”
唐夜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望着墨岚那张熟悉的俊脸。
他已经完全闭了眼睛，她知道，她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
可她还是更咽着，一字字慢慢道：“你问我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墨岚，你问我后不后悔和你离开，”每个字都碾碎了谁的心，眼泪飘散在海风里，咸腥，“墨岚，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我恨你杀了我的孩子，我恨你的狠心利用和算计。可是——”
她却道：“我不后悔。”
若说悔，她只悔当年没有坚定自己的心意，拒绝他创立组织。
没有那个组织，他不会踏上一条不归路。
没有那个组织，她也不会有机会对网络上所有高手下战帖，更不会认识那个颠覆了自己一生的男人。
唐夜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海边走去。
也就是这一两秒的功夫，身后的废墟爆裂开来。
她含着泪，没有回头。
终是君向潇湘我向秦。
她这一辈子失去过太多，到最后，连故人的埋骨之地，都只能选在这大洋彼岸的异国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