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渊就这么安静地在病房里呆着。
门外保镖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背对着他们,坐在轮椅上,真的是半点动静都不发。
保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纷纷在想,这人会不会其实已经坐在轮椅上睡着了?
可是每当他们这么想时,男人总会好巧不巧地伸出手去,动作轻缓平淡地为女人掖好被子,手掌在被面上拂过,好似这就是离她最近最近的距离了。
后来,他不知怎么想的,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小刀,削了一个苹果放在瓷碗里,用牙签扎着,推到她枕边。
然后抬头调整了下输液管滴液的速度,还将她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忙来忙去的,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男人才自己划着轮椅准备离开。
他眼里的暗色很浓,可还是遮不住其中的孤冷和落寞。
比他来时更浓,浓得能轻易击穿人心。
保镖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放他离开,再回头准备检查一遍屋里的情况时,猛地发现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输液管出神。
“大小姐。”他们赶忙上前,“您怎么醒了?是——哪里不舒服?”
唐夜撑着床垫想坐起来,二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升高了床头,又垫了块软垫给她,“还是有人吵醒您了?”
女人捏了捏眉心,沙哑开口:“没有。”
她真的不是被吵醒的。
她是一直就没睡。
保镖又关切道:“您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余光就瞥见了她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一小碗削得很用心的苹果。
心中蓦然一震,有种不可思议到荒唐的感觉——
陆总难道是知道大小姐没睡着,所以才做了这些事?
那么,他也是知道大小姐醒着却不愿意睁眼看他,所以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