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夜急匆匆地踏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听到“砰”的一声，什么东西被重重掷在门板上的声音。
她吓得在原地愣了许久，只听屋里男人厉声喝道：“我要你们干什么用的，两个月了一点进步都没有，是打算让我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吗？！”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唯唯诺诺时而摇头时而安慰，也有人大着胆子道：“陆总，像您这种情况要做恢复治疗，少说一年半载，多则十年二十年的都有。”
而且之前他也并不热衷于康复治疗，耽误了许多最佳时机。
“十年二十年？”陆怀渊的脸沉峻得可怕，一眼扫过来眼风凌厉得好似天上在下刀子，“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轮椅上呆十年二十年？”
医生又说了几句什么，唐言夜没听清，她只听到男人最后扔出一个“滚”字，暴躁得可怕，而后医生鱼贯而出，开门时看到门外伫立发呆的女人，纷纷行了个礼，想说什么，却最后只是无声摇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宋井跟了上来，低声道：“这已经是今天被陆总骂走的第二批了。”
唐言夜本想问“他闹什么脾气”，可是话到了嘴边，绕着牙齿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她当然知道他闹什么脾气……
昨天在卧室里看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知道陆怀渊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容不得自己身体上这样那样的缺陷。
却没想到他的自尊心如此强。
扶着墙壁，唐言夜半天没有往里走。
屋里传来另一个男人不赞同的话音：“老三，欲速则不达，你不是不明白。她都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急什么？”
陆怀渊沉默了很久，久到唐言夜都以为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准备进去时，才听到他冷淡地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倒不希望她回来，是你们多管闲事。”
脚步蓦地顿在原地。
唐言夜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尴不尬，不进不退。
一下子，想笑出声来，心却绞成一个死结。
“为什么？”屋里，池慕替她问了这个问题，他皱眉道，“你不是离不开她吗？”
“没有谁离不开谁。”陆怀渊坐在轮椅上，背影出奇的孤寂落寞。
门边投来两道极有存在感的视线，池慕略微抬眉，一眼就看到了僵硬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唐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