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的一举一动,怎么就能如此窝心的烫人呢……
顾瑀闭上眼急促地呼出一口烫人的热气,尽可能轻地掀开被子下地,在惊醒苏锦之前不太熟练地把人抱起,轻轻地把人放在还带着余温的床上。
确定苏锦睡下没被惊醒,顾瑀抬手擦去不知额角什么时候浸出的汗,轻手轻脚地转身出了房门。
昨日傍晚顾家接连出了好几桩事儿,乱糟糟地闹到了夜半,直到天明,被临时请来的大夫才挂着疲色走了出去。
可隔壁顾老太的哀嚎还是没停。
胡翠芬被顾妮儿摁着死命打了一顿,脸被抓得跟地里的大花瓜似的不说,还丢了半截耳朵,血不滋啦的也瞧不出个人形,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顾云的伤没胡翠芬的琐碎惊人,可他受的是刀伤。
是顾瑀生生用匕首在肩膀上绞碎了骨肉留下的伤。
大夫来包扎的时候就再三叹息,说还好没下更狠的死手,否则顾云的这条胳膊就彻底保不住了。
可要想恢复如初,接下来的日子也必须得仔细将养,切记不可扯动。
老太太心神俱疲哭得劈了嗓,伤心到险些用眼泪淹了双双负伤躺下的儿子儿媳。
顾瑀睡着了听不见。
没睡的顾妮儿却难得的装了一回死,只专心关上门照顾被烫伤的林茂,始终都没出现。
顾瑀听着不远处老太太的咒骂叫喊,面上半分动容也无,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揭开锅盖,看到锅里明显被烧糊了的米粥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昨晚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想着,那小丫头做饭的本事可没有嘴上的能耐大,他就这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挨饿。
结果显而易见,这人还是没吃上饭。
顾瑀带着说不出的无奈把锅里的残留洗干净,拎上昨晚被苏锦扔在路上的菜篮子,慢悠悠地去了后头的小菜园。
分家的时候,这个不大点儿的小菜园正好就挨了东侧屋,村长做主索性就把菜园子划给了顾瑀。
他没精力和心思打点,苏锦是有心无力。
菜园子里剩下的都还是之前老太太种下的,花样不多,对付对付却足够了。
摘来的青菜和小葱用水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