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有可能回来,这么重大的事,他一定要尽快告诉傅医生!
16-17
此时,正是中午。在广福弄,那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很安静。
刘日辰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赖敦德则盘腿坐在床前,背靠床沿,同样一动不动。
他们都听着外屋的动静。终于,他们都听到外屋传来轻微的鼾声。
赖敦德仍不放心,赤脚走到门口,向外屋张望。
看守他们的人,躺在门口的床上,确实睡着了。
他悄悄回来,仍在床边坐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刘日辰。
刘日辰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他看出赖先生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将要说出来。
赖敦德向他点点头,凑在他耳边说:“刘先生,广福弄南端街口,有一家药店,叫福康大药房,你还记得吗?门面虽然不大,但那是一家老药房。附近就那么一家!”
刘日辰对广福弄并不熟,只得老实说:“我不记得,这一带我不熟。”
赖敦德沉默片刻,又说:“几年前,那时我父亲还在。他身体不好,总要吃中药。有一位医生开的药方对他很有效。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把那份药方重抄一遍,有时是我自己去,有时是家里人去,在那个福康大药房抓药。有一次,是一个新来的保姆去的。她回来对我说,药房的伙计一看药方,就知道是我们家的。保姆说:他认得您的字。”
刘日辰不由点点头,“我大约猜出你的意思了。给药房的伙计写信?”
“不是写信。写了也送不出去!我是想写一个药方。我猜想,我失踪的事,外面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是杜先生的大账房嘛,有点名声。”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收起笑容。
“如果那个伙计看见我写的药方,还认得我的字,你猜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给杜公馆报信!这种事,杜先生一定有重赏!你说,这是不是一个机会?”
“你是说,借我的病?让那些日本人去抓药?”刘日辰轻声问。
“是!明天,你还会犯病,病得很严重!他们应该同意去给你抓药!”
“赖先生,这也许是个办法。你可以试一试。”
这时,赖敦德满脸都是苦恼了,“刘先生,我不懂中医,写不出药方呀!你懂吗?”
刘日辰听他这么说,就默默地看着天花板,皱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