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堪堪挽回了局势,却也是万分凶险。
依着现在情形,接下来的那一步棋,倒是不适合再安排了。有了前面这些事,再接着进行难免刻意。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那疯婆子再发一次怒,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方才趁乱已经悄悄吩咐下去,接下来就是心无旁骛地把这尊佛给伺候好了,平安无事就好。
她们刚走了不多远,就见丫鬟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跪地请罪,“回禀老夫人,花厅里的菊花被人剪了!”
韩老夫人心底一沉,到底是晚了一步!
陆老夫人冷笑,“怎么,又是宁丫头剪你们菊花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好好一个赏菊宴,净来看你们作妖了!”
韩老夫人真心实意地澄清,“怎么会,宁丫头和她的丫鬟,还有孙妈妈都在这里呢!定然是哪个下人做的糊涂事。”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诚心说过话。
可听到丫鬟耳中,却是老夫人在按照预定的剧本走,她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丫鬟尽职尽责地唱着自己的白脸,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夫人,老安陵候夫人说的没错,是表小姐院里的下人剪的!钱妈妈深知事情重大,各院搜了一圈,最后在玫园找到了被剪掉的菊花,那玉娘却在那里撒泼打滚,不肯承认……”
陆老夫人一只手已经探入衣袖,摩挲着袖中的短刀,“你们动作倒是快,这么一会的功夫,就人赃并获了。有这个本事,怎么连盆菊花都看不住?”
韩老夫人虽不知陆老夫人在摩挲什么,但从她一身的煞气也大致可以推测,袖中的肯定不是镯子。
韩老夫人四下张望了下,园子里虽有侍卫,却避讳女眷身份,都离得远远的。若是这疯婆子动了手,可没人能救得了她啊!
她暗恨这丫鬟没眼色,求生欲使然,她慌忙好言安抚,“老姐姐……陆老夫人说的是,这都是下人当差不仔细。些许小事,就不要在这里坏了大家赏花的兴致了。青草,你下去吧。”
她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地上的丫鬟说的,她拼命朝青草使眼色,微微摇头,不要再说了!
青草接收到老夫人的眼神,心中暗暗佩服,老夫人演技太好了,连她这个知道内情的都差点信了!
她要向老夫人学习,沉浸式地表演!
她演得愈发卖力,声泪俱下,“是奴婢的错,花厅里在布置午膳,人来人往的,奴婢一个没照看周全。犯下如此大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还请老夫人责罚……”
她不顾老夫人连声阻止,继续加码,转头看向韩攸宁,“表小姐,老夫人对您宠爱,您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您可知那两盆花是谁家府上的?”
韩攸宁微笑,“不会是宁郡王府和刘御史府上的吧?”
她猜到了韩老夫人设计让她们二人来,暴露她的缂丝和云锦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