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妈妈看了梅含笑一眼,然后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另外一张美丽而憔悴的脸,那张脸上也和眼前的少女一样有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很迷人,让人一眼就能记住她。她不由得愣住了:太像了。
梅含笑想这个老女人可能是看到自己的眼睛就想起了娘亲欧阳璃。不过她根本就不怕她认出自己来。这又不是前几年,梅含笑本来也准备进京的,所以现在对于她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梅含笑的小脸似笑非笑地说:“哟,这位老奶奶,你要找的人是我吗?”
鲁妈妈当然不知道当初梅家母女在路上遇到刺杀的事情。她以为,如果这次真如那个芳芬的娘所说的那样,那这个孩子就有可能是大小姐。鲁妈妈想到二夫人如果知道自己帮她找到了大小姐,应该又要奖赏她了吧?
于是鲁妈妈就试探地问:“你母亲是不是姓欧阳?你是欧阳含笑?”
刚才这个小姑娘竟然称呼她为老奶奶,说实在的,她很不高兴。但是她又一想,如果这位真是梅府大小姐的话,她也可以原谅她一回。毕竟她是一个乡下丫头,见得世面少,又不知道她的身份,哎,乡下丫头哪里会有什么教养呢?野得很喽。
梅含笑很大方地承认:“我母亲是姓欧阳,不过我不叫欧阳含笑,我的真名叫梅含笑。所以这位奶奶,你认错人了,还是请回吧。”
旁边的梅林一听眼前就是一亮,这还真是大小姐。这孩子和她娘原来一直就在海宁县。
只是梅林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明明已经到了他的家里,却为什么只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借宿,却没有留在下河村,而是定居到了赵家村,而且一住就是五六年,这也太不知礼数了,这也太大胆了。也难道父亲会厌恶她们了。梅林到了此时终于给他爹对这一对母女的厌恶找到了一个更加合适的理由。
梅林又想到欧阳璃的八字不好,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听说她们母女在这里过得相当不错,还有二百亩上好的良田。说实在话,他爹作为族长都没有这么多的良田呢?这一对母女还真有钱。
想到这里,梅林就有些不高兴地说:“大侄女,你们母女竟然罔顾梅家的家规,这么多年都不回下河村。”
梅含笑呵呵地说:“为什么不回下河村,难道梅家大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们母女不是回去了吗?也听到了你们对我们母女的态度。如果我和我娘真是住回了下河村,估计我们的生活不会过得比现在好吧?”
说完梅含笑看了看自己家里的高墙屋舍。
这时心蕊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也走了出来,几个小丫头刚才就没有让梅林进去。三个小丫头出来后对着梅含笑行了一礼说了声:“小姐回来了。”然后就很规矩地站到了梅含笑的身后。
梅含笑很自豪,看她们家的小丫头多懂规矩。
梅林不高兴地皱着眉头说:“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梅家人,要守着梅家的礼数,你们这样哪里像是京城梅府出来的夫人小姐?”
梅含笑好笑地说:“梅家的礼数是什么?是我娘回来后,就被关到梅家家庙里祈福,还是就住在你们给安排的那个小破屋子里任由你们欺凌?回去?你们都要这样对待我们母女了,我们还敢回去吗?”
梅林作为梅族长的长子,他读过书,也中过秀才,可是梅含笑的这番话,却把他噎得够呛。同时梅林又更加觉得这个小丫头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乡下野丫头了,哪里还有一点梅家人的样子。
梅林气得用手颤抖地指着梅含笑说:“你,你,你,简直是没有家教,目无尊长,回去必须好好学学礼数。”
梅含笑笑了:“大叔,我和我娘已经被平阳伯府撵了出来,我二婶说我娘克死了我爹,还说我娘又在克我祖母,说我娘八字不好。我娘是怕她自己把你们下河村所有的梅家人都克死了罪过太大,所以我们很自觉地为了下河村所有的梅家村人的生命安全考虑,自觉地避开了你们。哎,梅家大叔,我可是听说,这两年里,三爷爷四奶奶的都在下河村过世了,你们都觉得这是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吧?但是如果我和我娘真在下河村住下的话,估计你们就会说他们的死是我娘克死的吧?然后再把我娘当怪物烧了吧?”
梅林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就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