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一连七八天降价贬值,从一张四千五百钱,降至四千钱,又降至三千钱。
再过三天,降至一千钱。
皮革大商贾都哭丧着脸,连续七八天都没有几个买主,偶尔有,也是买几张缝补成冬衣过冬的,不再采购转手的赚差价。
邓艾快步奔回来,喜道:“王上,外边的羊皮现在只有千钱的价格了。”
侧躺着喝茶的公孙修露出笑容,直接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很好,咱们上回卖羊皮换的钱,总共有多少?”
邓艾答道:“大抵在三亿钱。”
“外边有多少羊皮,就收多少回来。”
他脸上露出笑意,按这样的市价,足以抢购三十万张羊皮回来,平静地道:“不要大批量采购,分批次买,散着买。把咱们燕军的千余人都带上钱,到九龙脊分批式的采购,一人买个五十张、百张羊皮,就不会让人起疑心。”
邓艾喜道:“王上放心,目前整个九龙脊,只愁卖,不愁买。”
当日,千余名燕军兵卒皆各自揣着两万钱,在九龙脊四处转悠,引来一大堆阿谀奉承的买主。这帮人生怕明天的羊皮更不值钱,只想着快点处理掉,不要让自己亏得太多,好歹能卖点儿钱回来。
到得傍晚,千余人各自买回来五十张羊皮,如此反复五日,扫货二十五万张羊皮进账。
到了第五日,羊皮只值七百钱。赖兆新打趣说换得太早了,若是撑到第五日在一并扫货,每张羊皮能省下三百钱。
可公孙修却明白这种试图抄底部的念头,是最愚蠢的想法,古今中外的金融天才不是死在了抄底,便是葬送在来不及逃顶的半山腰。况且他所需要的羊皮又不是小数目,真等到最便宜的时候再进货,只会导致价钱又快速上涨。
公孙修当即命阎诩率领五百人,将二十五万张羊皮先行运回燕国,询问邓艾道:“目前还剩下多少钱?”
邓艾道:“咱们是一边掉价,一边进货的,实际上那二十五万张羊皮,并不需要每张千钱,平均下来也就八百五十钱上下,手头上还存有八千万钱。”
“这可就皆大欢喜了。”
公孙修耸了耸肩,笑道:“这八千万钱,按照七百钱一张,能再购进十一万张羊皮回来。”
邓艾欣喜不已,道:“再购回十一万张,咱们便拿到三十六万张羊皮,燕国五万将士所需的冬衣材料便足以了。九龙脊堆积的羊皮库存,起码还有六七十万张。”
“这都是人性的贪婪所致,古今皆然,这样的事今日会发生,一千八百年后仍旧会上演。”
公孙修可懒得去可怜这帮盲目的投机赌徒,若是不出此下策,燕国便要成为这场各方势力击鼓传花之后,接最后一棒的傻瓜。
邓艾道:“万幸的是,我们已按照便宜的价钱把羊皮都收得充足,也不必担心这些囤货居奇的奸商给卡着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