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挑着精壮劳动力去。
各队之间相互攀比,劳动最光荣。
于敬亭的父亲于水生,被挑上了。
兴修水利最快也得一个月,慢就个把月。
王翠花并不想让丈夫去,她当时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是生产队长非得让老于家出人,大哥二哥找理由推脱,于老太寻死觅活,最后还是让于水生去了。
“我还记得那天下了场秋雨,我送他出了门,他还叮嘱我别让雨淋着,说是赶在我生孩子前回来。”
王翠花低头长叹。
“结果,他这一去就没回来,连姣姣也没见着一面,我怀孩子时,他就想要个闺女。”
闺女有了,男人没了。
“听回来的人说,生产队的平车让水冲走了,他下河去抢,他水性素来是好的,那天也不知怎么的就没上来。”
王翠花擦擦眼角的泪,过去十年了,她还是意难平。
“刚出事那几个月,我总觉得他还能回来,就站在村口等他,可左等右等他都不回来,我才相信他是真回不来了。”
“有一年,铁根和姣姣同时得了病,俩孩子烧得跟小火球似的,并排躺炕上等死。家里一点余粮都没有,也没钱,院里的鸡鸭都让你奶拿走了。”
村里人都觉得她那么年轻,还带了俩孩子,王翠花拉扯不活孩子,早晚都要改嫁。
婆家也这么认为,婆婆带着上门。
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怕她改嫁带走。
王翠花一抬头,见穗子哭得鼻尖都红了,眼里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哭啥啊?”
“我不该问的......这也太惨了。”穗子这泪点低的,哪儿听得了这个。
抱着王翠花嗷嗷一通哭,哭得王翠花也想到伤心处,娘俩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