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了,隔着前世和今生的时间,她对邺都那两年发生的事都记不太清了,但她始终记得那个冬天,寒冷肆意的风和自由自在的雪,还有那个端着一盏梅子酒,对自己露出一个浅淡笑容的萧晏。
梅子酒是甜的,萧晏也是甜的。
楚意忍不住唇角上扬。
她不再拥有那样的时日,但她还拥有当时的人。
楚意将手里的水渍蹭到了萧晏衣服上,也不管他洁癖不洁癖,拉住了他的袖口。
“走罢,我们回去。”
“是,回去。”萧晏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努力为她遮挡了所有的风雪。
“你的伤好些了吗?”走着走着,楚意问道。
萧晏咳了咳,无奈道:“昨日刚受的伤……如今,还没好呢。”
“那你还来接我!快,我们快回去好好休息。”楚意说着,她的手慢慢上移,直到拉住了萧晏的手。
她摸到了她手心的那道伤疤,而他这一次没有掩饰,而是牢牢反握住她。
十指相扣,雪落白头。
她很喜欢这样的寓意。
“和公主相比,别的都不重要。”他低沉的话语,和风雪融为一体。
两人回到未央宫,枕雪早已经准备好了炭火,又给楚意盖上一层薄毯,道:“连翘去了,四皇子之前来宫里,把她带走了。”
“能被他带走,也是连翘生前最大的心愿吧。”楚意低声道。
她从毯中伸出两只小手,刚想要烤火,萧晏就拉住了她,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低声道:“公主一路上都把臣的手当做炭火,进屋就不认了吗。”
枕雪看着脸红的公主和萧公子,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对了,三皇兄今日提醒了我一件事,”楚意努力忽略自己被萧晏攥着手心的感觉,小声道,“范谦明明是在污蔑兄长,却似乎并不害怕苏景渊回京后与兄长对峙,做实他的污蔑行为。”
萧晏道:“臣也有一件事要跟公主说,也与范家有关。”
“你,你先说,这里又没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