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辰则反对道:“不对!国舅爷的句读是错的!”
“国舅爷的句读是对的,圣人绝无愚民而使百姓只为牛马之意?!”
文震孟这时跟着表态道。
“国舅爷这句读是错的!如礼不下庶人,不需要让百姓知道何为礼,只需让百姓听从读书人礼教就是!”
龚鼎和回道。
商周祚道:“这不对!礼不下庶人,是苛责百姓有完备的礼节,而不是说让他们不知道何为礼,让他们只听从读书人的使唤。小婿这句读没错。”
“错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士者,劳心也;百姓者,劳力也。老百姓自当由士者治之!”
跟着杨景辰一起来的一翰林官大声回答道。
“礼不是士大夫奴役百姓之权!礼当起于敬而止于仁!所谓治人,也应当是施仁爱于民,方是圣人之意,而不是统御役使百姓如牛马之意!你们这是曲解了圣人之意!”
陈子壮继续回驳了一句,且道:“所以国舅爷的句读才是对的,才是符合圣人之意的!”
“错的!”
杨景辰当即继续反驳道,且开始搜肠刮肚的想去引用一两句四书五经上的话来,来说服陈子壮,让他承认,圣人就是要让读书人比百姓更高等,读书人就是百姓的奴隶主,同时也是说服他自己,这样他就能依旧可以在接下来很安心的使用奴仆,役使百姓。
但这时,同杨景辰等一起来的翰林侍读学士倪元璐在听陈子壮这么说后,也站了出来:“杨公,国舅爷的句读好像是对的,如少宗伯陈部堂刚才所言,圣人应该不是欲使百姓为奴的意思。”
倪元璐说着就又自己想了想,随即又更加笃定地道:“嗯,我觉得国舅爷的句读是对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宋人的曲解,不是圣人愿意!”
“没错,圣人之意应该不是要视百姓为牛马。”
“我也觉得国舅爷的句读是对的。”
……
一时间,杨景辰好些个清流文官也在这时,站到了张贵和陈子壮这边,毕竟不是所有文官都没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
何况,受王阳明影响,大明从后期开始,思想领域本就活跃,许多人开始跳出程朱理学的樊笼,像王阳明一样,去主动思索。
而杨景辰因此脸色颇为难看,看着倪元璐等人:“你们!你们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听信了他陈集生的蛊惑!百姓虽不是牛马,但也不是人上人!”
“没错,不能乱了尊卑,所以,国舅爷的句读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