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臣为吴廷翰发丧,在这大同办丧礼,大同士林几乎都到了这里。丧礼很是宏大。而吴国赏也决定在大同置办产业,从此在大同落户,不再回无为了。
不过,这一场葬礼之中。有一个必须周梦臣接待的特殊客人。甚至周梦臣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拱。
虽然说高拱与王门的密切关系,吴廷翰的丧礼他来出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事情并不能这么算。原因很简单,古代交通不便,而尸体也不可以长久停灵,区区数日时间,很难从外地赶回来。
一般人都是不去的。
或者说即便去,也赶不上葬礼的。
而高拱身在北京,虽然比较近,但是即便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去大同。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且高拱而今在太子身边,虽然是一个毕竟闲的差事,但也不是一个能够随便离开的岗位。
所以高拱定然要请假。没有太子的允许,高拱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周梦臣一开始就知道,高拱这一次过来,定然有很深的政治意味。只是他一时间猜不透为什么。
在他看来,而今的太子就是历史上的裕王。但是与裕王一直没有确定地位不同,太子被册封那一瞬间,他已经得到了天下人的认可。这样的情况下,太子的地位很稳定才是,根本不需要冒险拉拢大臣。
当今嘉靖皇帝是一个疑心很重的皇帝,太子这样做,是大忌。
只是不管怎么说,周梦臣都要好好地接待高拱,一方面是高拱本身的足够周梦臣看重,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在太子。
周梦臣的政治生命很长,足够他活到太子当政。总不好提前得罪了。
于是在吴廷翰的丧礼过后。周梦臣亲自接待高拱。两人在巡抚衙门内院喝茶。打起了机锋。
最后还是高拱忍不住了,说道:“高拱这一次前来固然是为了吴师兄的葬礼,却也是奉了太子之命走一趟大同。”
周梦臣说道:“太子需要在大同做什么?在下一定配合。”
高拱说道:“太子在大同什么也不想做,他派我来的唯一目的是见您,周兄,我都将话说到了这份上了。你就不要装傻了。”
周梦臣知道不说点不行了。他说道:“我这不是打机锋。太子春秋日长,何须如此着急?”
高拱说道:“不是太子着急,而是别人着急,如果不是周兄从北京走得太快了。太子定然要亲自见周兄一面的。周兄毕竟离开北京有一点久了,一些事情,周兄并不知道。”
周梦臣说道:“何事?”
高拱说道:“严世蕃与景王有接触?”
周梦臣一愣,他知道景王没有出京,还留在北京。不过也正常,嘉靖而今一直担心他水银中毒的事情,会遗传给子女,更多担心自己的儿子寿命不长。故而将景王留在京师做一个备选。甚至给了景王一些特权。在教育上,也不将景王当寻常藩王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