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定额,大明赋税数百年来没有太大的变动,何故洪武永乐朝,百姓积极完粮,而今却屡征不出。乃至于自杀,逃亡者?”
“这是国本,不得不重。”
周梦臣目光扫过所有人,目光锐利之极,似乎看透了很多人的人心。
邹应龙也有一些不自然。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读书人一旦中举,就以自己的免税额度,不再交税不说,还有无数百姓诡寄于名下。而大明田赋征收,并不是以人为单位的,而是里甲为单位。
说起来也很正常。
大明如果要以一个人为征收单位,基层就需要多出很多工作量,一般来说,征收赋税的时候,都是以各村子一并征税的。让里长,甲长,村长等将各村的收上来。
总额是不变的。如果有些人免税,就要有人增加赋税。
也就是大明朝廷没有增加赋税,但是有这么多人免税的,那么赋税就增加在那些不能免税的人头上。
这还没有富户用各种手段买通衙门,种种免税手段的。
如此一来,真正负担赋税的人来说,其实赋税一直在缓慢增长的,再加上很多苛捐杂税。百姓承受不起,也就很自然了。
而基层胥吏的手段,堪称如狼似虎。凡是交不上来赋税的人家,那都是真交不上来的,甚至有家破人亡的可能。
其实这种现象,很早就有发生了,在正统年间。就勾销过数千万粮税。甚至过一段时间,将这些拖欠朝廷粮税的数额都豁免了。
毕竟,朝廷真不能将人给逼死吧。
但是这就没有问题了?
自然有问题了。
朝廷豁免拖欠的赋税,很有可能让当地势力人家利用。没有免到应该免的人,反而将他们家的赋税给免了。就好像吃低保的人都是大有来头是一样的。
可以说,朝廷不对最基层进行一次整顿,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深入大明基层之中。任何手段都是没有用的。
而大明最基础的东西,是什么?
是土地制度,是黄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