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再次响起杂乱脚步声时,徐愿景已经睡了过去。
顾轶站在门口,从方白手里接过酸梅,亲眼看着一帮医生护士急吼吼地走进病房,没一会儿,便推着床从病房里出来,匆匆滑过走廊,没放在心上。
只觉得脚步踉跄紧握着病床上老人干枯的手的女人,面容惊恐悲痛,有些可怜。
不过,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不能避免的。
她心里叹了声,便转开目光,看着方白低问道:“你是从二爷那边过来的,饭局还没有结束吗?这么久了……”
方白越过顾轶,看了眼病房里的徐愿景,同样压着声音:“结束了。原本二爷都要过来了,路上接了个电话,就让我开车送过来,二爷自个儿打车走了。”
“那二爷有没有说今晚来吗?”
顾轶问,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不知道啊。”
方白说。
“……行吧。”
方白离开了,顾轶回房守着徐愿景。
走廊恢复静谧无声,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鬼一般地从一间病房游离地“飘”了出来。
徐瑶双腿里像是塞着棉花,两腿无力到极致,脸比鬼还白,一双眼睛猩红,装着恐惧和害怕。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指尖抖得似下一秒便会掉落到地上。
她来医院的任务,便是将那番话说给冯鸽和宋悯听,心下大概是知道这些话说完,极可能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她想象着那样的结果,没发生时只觉得痛快。
可是当结果真的成了事实,她才发现,痛快是没有的,有的只是惊恐和惧怕。
她是清楚地看到仪器上宋悯的生命体征变成了一条直线的……
宋悯大抵是抢救不过来的。
被她那些话,活活刺激死了!
徐瑶忽而如梦忽醒一般,身子大弧度地抖了下,然后她惨白的脸也跟着剧烈抽搐起来,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而来,她抖着手去拿手机,指尖无力到单手几乎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