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声眼尾轻弯,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
”林臻臻扯住他的衣角,咬住下唇道:“将军,你不知道吧......在遇见你之前,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顾伯声的手顿了顿:“怎么了?”
林臻臻深吸一口气,开始久远的回忆。
“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变异动物袭击了我居住的城市。”
“一觉醒来,身边所有的同伴都不见了,只有我作为异种,活了下来。”
顾伯声眉头微蹙,轻声道:“很疼吧?”
“很疼。”林臻臻抽了抽鼻子,眼中依然有挥之不去的惊恐。
“眼睁睁看着野兽分食自己和同伴的身体,苦苦挣扎却又无可奈何,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后来我在城外漂泊了很多年,终于费了很大力气,和流民一起进入了西部战区。”
林臻臻更咽道:“我原本自己以为终于可以开启新生活,没想到,这才是另一场噩梦的开端。”
“就算从进城第一天起,我的尖牙就被镊子全部拔光了。”
“就算我的攻击力弱到连没变异的猎狗都打不过。”
“他们还是害怕。因为畏惧,所以选择辱骂、殴打、欺凌。没有人会接纳我。”
说到这些,林臻臻的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仿佛再也抑制不住委屈悲伤的情绪,豆大的眼泪从眼中夺眶而出。
“我明明曾经也是人类,我明明也是受害者。”
“我从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活下来成为了一种罪过?”
“我脑子里总是会想,是不是那天晚上,我跟其他人一样默默死去就好了?”
顾仲笙的心像是被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烦闷和剧烈的痛感席卷了他的五脏六腑。
压抑已经成为了顾伯声的条件反射的动作,被刻入了他的骨髓,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