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是为官家、圣人及贵妃,更是为了自己。
牟子才眼睛一转,董宋臣把郎中拉出来作挡箭牌,对方确实有一番大义。
但是他是臣子,进谏是他职责,否则就是他的失职。
他眼睛一转,又是恭恭敬敬对着理宗一礼,苦苦劝谏:“启禀官家,现在朝廷用度极为紧张,卤簿开支极大,国库恐怕无法承受之。”
卤簿,就是官家出宫的排场与仪仗,包括文武大臣、巡场清浪队、引驾礼仪十二重、乐队、车驾、后卫部队等在内的礼仪,多则两万以上,少则上千。
如此不但开销极大,而且也扰民。
董宋臣一看官家与圣人面露不悦之色,心里大急。
官家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官家脑袋就是他的脑袋。
怎么办?面对这个又臭又硬的文臣,他骂不得,更打不得。
他们犯颜直谏进来,就是官家也要畏惧这些文臣三分。
但是他是理宗的贴身太监,必须为官家的分忧。
如果不能做到为官家分忧,那么他这个贴身太监也就拿到尽头了,官家随时可能找一个能够做事的太监来代替他。
想到这里,他对着牟子才拱手一礼,恭恭敬敬说道:“起居郎,汝的担心乃是多余,这次请放心,官家乃是微服私访,不用卤簿。”
他心里想的是,起居郎,看在一起共事的份上,就饶过老奴这一次吧。
他一边说,一边眼里露出哀求神色。
“不用卤簿,那官家出事怎么办?”牟子才大声训斥董宋臣,口水已经溅到他的脸上。
董宋臣气愤之极,他这个贴身太监,何曾被人吐过口水。
但是现在不但不能擦拭口水,还能没有一丝怨言。
他必须好话说尽,必须搬走这一个拦路虎。
这是一个技术之活,对方不但是文臣,更占了大义。
偏偏是一个太监,乃是阉人,面对文臣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