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昌爷罩着,可以在宫里横着走了。
青岚不敢置信地捂着脸颊,看看不远处正在下棋的太上皇,一时被打懵,竟也不敢再出声。
一阵风刮过,太阳再暖和,也挡不住她身上被水泼过的凉意,她往奶娘身边挪了挪,冻得瑟瑟发抖。
太上皇终于下完这盘棋,接过常公公递来的布巾擦擦手,端起茶杯喝一口,这才不徐不疾地道:“你这丫头不简单呐。”
院子里寂静无声,都在听太上皇说话。
他接着道:“小小年纪,竟学着给人下药,你说说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毛病?”
“嗯?”他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没有起伏,却给人一种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是跟你奶娘学的?还是公主府里耳濡目染的?”
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青岚和奶娘抖成了筛子,嘴里嘚嘚牙齿直响,就是说不出话来。
小太监见她不回答,大着胆子向前,斥道:“大胆,太上皇问你话呢,快说。”
斥毕,退后两步,腿有点软,强自镇定着。
青岚被吓住了。
从小到大被捧惯了的人,头一次遇见如此毫不留情的场面,一时不知所措,生怕再挨一巴掌。
原来平日里的猖狂只是外强中干,去掉这层表皮,骨子里都虚的,是不堪一击的。
太上皇倒也不必等她的答案,而是慢条斯理地叙说,就好像看见过事情的整个过程一样。
“你嫉妒林姑娘,对吧?”吹吹茶水,太上皇道:“你想让她在宴会上出丑,让孤再也没法将她赐婚给水溶,对不对?”
“叫孤怎么说你好呢?多好的年纪,非得学这些勾当,你怎么就能想到将药下到贾宝玉的酒水里,再让人将他们两人骗到一起去呢?”
“骗到一起之后呢?之后你想干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他们出丑,想让林丫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想彻底毁了她?”
太上皇的声调扬起了一些,还带了点痛心,“小小年纪如此恶毒,是谁把你教成这个样子的?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眼见计策不行,你竟然把林姑娘掳走了,对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太上皇的声音已经非常冷冽,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透着彻骨的凉意,一截一截将人冻透,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太上皇的眼角余光看见了门外的皇上,他知道皇上旁边肯定还有汤显淙,郡主都被带来了,公主府怎么可能不到皇上面前求情。
青岚在发抖,一个劲地摇头,摇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不是,青岚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