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一口气跑到后面那口井的旁边,不管天寒地冻,不管飞雪漫天,她再也撑不住,靠在井口坐下来,坐在厚厚的雪里失声大哭。
这里没有外人,仅她一个,她可以放肆宣泄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
为什么?
容仪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翻来覆去也是这三个字“为什么”,不知在问谁,在问什么。
容仪抬头看雪,满天飞的雪花,一如她现在的心情,飘零无处,不知去向何方。
哭够了,嗓子也嚎干了,容仪才站起来,屁股及大腿处已经被雪地浸湿了,她感觉不到冷,麻木的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泪,她发泄够了,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容仪脸色木然,转身欲去,抬头却见一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那人,是胡德。
容仪微微蹙眉,最后只低下头,准备从他身边走过去。
她与胡德,本无交际,也不必多说。
只是,刚走过他身边时,胡德突然开了口:“容仪姑娘。”
容仪停下,听他说道:“那日,还要感谢容仪姑娘相助。”
容仪咧了咧嘴,最终还是没扯出一个笑来,只道:“不必言谢。”
胡德转身看向她,道:“年后,我就要向翠翠提亲了。”
这事,虽在意料之中,但容仪还是忍不住讶异,回过身去看着他,由衷的说了句祝福话:“恭喜你们。”
胡德笑了笑,黝黑的脸上闪过幸福笑意。
可只是一瞬,他又恢复如常,道:“容仪姑娘本是胡某的恩人,有些话,或许说出来太过残忍,但为了姑娘……为了元炳好,胡某不得不说。”
容仪大概猜的到他想说什么,心微微一沉,有些难受。
“请说。”
胡德叹了口气,见容仪脸上镇静,也有些不忍心,又叹息一声,道:“元炳能走到今日十分不易,他家原本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又惹上了地方恶霸,若不是将军,也许元炳如今,就是一具枯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