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扶起亭外小娘子,走入凉亭,直视病貌白衣女。
“二妹去是不去?你要为那书生郁郁寡欢到几时?他死了就死了,天下才子无数,何苦拿他不放?”
“你那徐郎要是个真才也罢了,但他致死仍是个不入真学的进士。这等朽木,爱他作甚?”
“起来,与我到前院见人。”
“大姐好大口气,我若不去呢?”
白衣女子眼眸伶俐反问,嗤笑道:“我徐郎就算是块朽木,至少他用情专一,我那大姐夫呢?已经几房妾室了?”
“他才学倒是风流,却都是勾栏瓦舍教出来的。”
“诗词里一股脂粉气,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女儿身呢。”
“你……”
妇人被她刁钻话堵了口舌,沉吟说:“我夫君性情如此,勾栏题诗不过风雅之举,我等皆是狐类,还在意这个?”
“今夜诗会你不去也罢,我只告诉你姓荀的到了,同行有王山君与一位临安才子。”
“那书生瞧着身貌清俊,比你徐郎要强,只怕是她新交的郎君。”
“你就不想看看吗?”
她这话有一半是假的。
荀舫主、王山君、刘彦三人的确已经来了。
但她并不知道荀刘是何关系,说什么‘新交的郎君’,完全是引蛇出洞。
想把自家妹子逼出深闺,到外面看看,舒展一下心情。
这招果然奏效了。
白衣女听罢便要起身,想到什么后又坐了回去,叹说:“她来,定是看我被情折磨,又领夫君赴会,更有讥讽之意。”
“你真无用!”
妇人两眼冒火,端起一杯酒饮尽道:“昔日与她争夫的高二娘哪里去了?!如今你道行不如她,连见一面都不敢,我高家三姐妹中数你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