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顾邻也不敢喊了,怕再把那群不认识的人招来。
她告诉自己,是在做梦。梦醒后就回去了,也不吱声了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还是那张月洞雕花床,老天,不是这样开玩笑的吧,父母怎么办?她下个月就要升职了呀!
惶惶不安的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盏泛着光晕的小黄灯盏淡淡的发着光,不是白炽灯也不是led灯,是类似蜡烛的东西,灯光微微摇曳,却荡得顾邻的心一阵阵如海啸般壮澜。
家具是全实木制的,尚且分不清什么木料。
一应器具全都是刚刚醒过来时的模样,还是那个地方,没有改变。
她还在这里,这是她病得不轻还没清醒还是咋地?
幻觉?
有细微的声音小声的从外间的隔窗隐隐传来。
“揽月姐姐,大姑娘连着守了三姑娘三天,今日见三姑娘醒了,终于被赵姨娘劝着回屋里睡下了怎么还派了姐姐过来和我一起值夜守着三姑娘,大姑娘那边谁值夜呢?”
“快别说了,我正担忧着呢,繁星和明月也是得了大姑娘恩德,家中老娘死了,姑娘给了他们十日假,还有四五天才回来。这才使得两位姑娘身边近身伺候的只得你我,如今三姑娘又发生这事,我又被大姑娘指派了过来。
大身边就一个桑叶服侍着,平日里都做些打扫擦洗的工作,才八九岁也不知道顶不顶用。更衣梳妆,沏茶摆饭,蘸笔磨墨平日里都是我伺候着,如今大姑娘把我拨给了三姑娘。只盼三姑娘快些好起来,免得大姑娘成日里担心着,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的。”
揽月略带担忧。
“姐姐是个能干的,跟着大姑娘身边,大姑娘温和有礼,好读书写字的,连带着姐姐也会些识字,大家都羡慕着呢。”
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之意,同在一个家里,同样伺候的都是小姐,可待遇却不一样。
揽月轻轻拍了拍追星的手安慰着:“三姑娘也是好的,平日里你只需更衣摆饭即可,三姑娘也不爱梳妆打扮,也不爱读书写字,你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是平日里太过顽皮了些,自表小姐表少爷来后,多数时候跟着他们胡闹。这次不但自己受了苦,连带着大姑娘脸上也被叮了包,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大姑娘的脸上若是留了疤可怎么是好。眼看着程家那边过几天就会来人定亲了,老太太知道大姑娘脸被蛰了,发了好一通火呢。
老太太平日里对表小姐表少爷纵容着,想着是姑太太家的小姐公子,也不曾发落过他们,任由胡闹。听说这次都罚了,在上房的小佛堂里跪了一天呢,晚上才被姑太太哭着求老太太开恩才放了出来,连夜领着赶回了冀州城里。”
揽月的话里话外多是维护大姑娘,可见是个忠心的。虽没有明确指责三姑娘,但语气里不乏有着对三姑娘和表小姐表少爷的不认同。
三姑娘岂止是受了苦,跟她一样,简直是小命都搭上了。
“谁说不是,那表小姐表少爷也太胡闹了些,仗着姑老爷是咱们冀州城的知府顽劣胡闹惯了,谁都不看在眼里。仗着我们三姑娘率真,不懂事,想着法子戏弄三姑娘,也实在是可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