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之间的所有医疗费,早已让家里困顿不堪。
谢云持一边努力还债,一边竭尽所能地想方设法去买一张机票,去看她一眼。
写邮件也是快乐的。
明知道她不可能看见,可是每天写“纪明月:今天……”的那一刹那,她如同正坐在自己身旁,听他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就连无数次敲开那扇门,却发现是陌生的外国人而不是她时,也是快乐的。
她总归是在这个城市。
他跟她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可能刚刚他走过的地方,她也来过。
谢云持每次都带着笑:“你好,我叫谢云持,请问你有见过一个叫‘纪明月’的女生吗?”
那对夫妇一如既往地摇头,又不忘劝他:“你已经来了很多次了,每次都找不到她,不如别坚持了,就放弃吧。”
他敛去眼里的失落,摇了摇头。
那怎么能叫“坚持”呢?
坚持这个词,说的是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对纪明月,他从来都不是坚持。
那叫天生如此。
十年间好像也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陪着母亲进了时家,困顿的家庭更是一夜之间变化巨大,母亲成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而他也终于不用吃那些自己厌恶的菜,不用因为一张机票而穷困潦倒。
有了亲生父亲,也有了亲妹妹,甚至连自己的前途都顷刻间安排妥当。
他也再没有见过她。
谢云持进了君耀之后,工作日益忙碌起来,常常忙到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可只要一得了闲暇,他闭上眼睛,就会想,纪明月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吗,生活顺利吗,有喜欢过别人吗。
看她一眼竟成了谢云持最大的执念,哦不,应该是最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