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呈正方体,里面有一个牌楼模样的木质结构,只不过挂在牌楼中央的不是牌匾,而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铃铛。
普利策女士用钢笔帽敲了敲那个玻璃匣子。
匣子四面的玻璃仿佛冰雪般融化,但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并没有任何物质——不论是水还是液体的二氧化硅——没有任何物质从匣子上淌到桌面上。
仿佛刚刚保护那个牌楼的玻璃外壳是空气做成的一样。
普利策女士拿出那个木质的小牌坊,摆在两人中间,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贝塔镇邮报的记者……我现在是第一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我今年十八岁……我非常迫切知道真相……”
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那个牌坊毫无动静。
当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挂在牌坊下的银色小铃铛立刻抖动起来,出清脆的铃铃声。
然后她说第三句话,那个银色小铃铛开始疯狂的振动着——有那么一瞬间,郑清觉得那个小铃铛就快要震碎了似的。
然后第四句话,铃声戛然而止,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按在了它的脑袋上,制止了它的响声。
郑清扬起眉毛。
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其中的奥妙。
“非常好,”普利策女士高兴的看了一眼那个木头小牌坊,然后抬头看向年轻的公费生:“一个小玩意儿,确保我们彼此坦诚相待。”
郑清有点不太高兴——就算是协助三叉剑做调查,他们也没有用类似的测谎设备,而且一直好言相待,这个记者是不是脸有点大?
虽然不高兴,但他并没有立刻拂袖而去。
一方面,接受采访是安德鲁拜托的事情,好歹也算打过几次交道,郑清觉得自己不太好这么坑他;另一方面,他很担心自己直接甩脸走人后,这位记者女士会怎么写接下来的报道。
‘魔杖的新任‘世界’目中无人’‘第一大学的学生素质日渐下滑’‘搪塞与躲避,面对记者的追问,他在隐藏什么’诸如此类,屡见不鲜——所以,综合考虑,郑清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即便如此,郑清也需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
“这种东西,”他指了指那个小铃铛,面色不虞:“需要吗?”
“这是正式专访的流程,”普利策女士圆滑的解释道:“包括第一大学的石慧副校长、三叉剑的罗伯特局长等在内,在接受专访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安排。”
已经说到这种地步,郑清自然不好在纠结下去。
况且,那个小铃铛刚刚没动静,倒也佐证了记者的解释——他忽然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小牌坊的作用也是双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