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坐在水池旁的石块上,一腿向前伸,另一条腿踩着石块,手里捏着纸巾,袖口明显湿了一块。
墨夫人不是傻子,马上联想到前因后果,质问:“墨倾,是你干的?!”
“是我。”
理直气壮的两个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把墨随安从水池捞上来的恩人。
许是过于心疼宝贝儿子,墨夫人情绪直接炸了,顾不得对墨倾的惧怕,径自冲过去:“你是不是疯了,你回来时我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着就要推墨倾。
就她那点杀鸡都费劲的力气,墨倾连避都懒得避,手一挡把人拂开。墨倾本是随意一挥,墨夫人却踉跄了两下,一个没稳住,栽倒在水池里。
墨倾:“……”
百年前的妇女彪悍起来能令整条街闻之色变,连她都得躲着走才行,怎的现如今的妇女都变得此般娇弱了?
水池的坑不足膝,但墨夫人跌落后一直在扑腾,一连被呛了好几口水。
墨倾看不下去了,啧了一声,把人从水池里捞上来,让她跟墨随安作伴。
墨夫人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嘴里却不闲着:“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回来。丢人现眼,惹是生非不说,还搅得家里不得安宁,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她的话越来越难听。
墨倾听见了,却不恼不怒。月光之下,树影婆娑,地面虚影斑驳,她身形笔直,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眼里没一丝感情,冷淡看了这边一眼:“江夫人。”
墨夫人声音陡地消失。
自她嫁入墨家,就无人再记得她姓“江”。
“一个对家族没有价值的人,活着不如死了。”墨倾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如果连你都觉得这逻辑没问题,不该细思极恐吗?”
说完,墨倾没有再看墨夫人和墨随安的反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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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的那番话,显然没起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