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池在她旁边坐下。
她盯着他的袖扣,四周太安静了,她有点不自在:“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
“你为什么回来?”
她说:“我考虑好了。”
他没说话,等她的答案。
“我们试试吧。”
炎炎夏日,树上蝉在鸣,地上一团蚂蚁扛着不知是谁遗落的巧克屑跑得欢快,角落的泥土里静悄悄地开出了一朵花。
纣千说,男人都那样,得不到的会变成心头的朱砂,念念不忘,不停地骚动,只有等得到了,朱砂才会变成蚊子血。
柴秋愿意和杨清池在一起,只是为了把自己变成杨清池心头的蚊子血。
他们交往之后,聚少离多。她不是一只称职的蚊子,她分给杨清池的时间少之又少。她经常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在重症室里待了三天,医生都说她能醒过来是她命大。
醒来时,她看见杨清池守在床边,肯定又是纣千那个大嘴巴在千里传音。
“纣千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受伤?”
“他说是保密任务。”
不知道他守了她多久,脸色竟比她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还要差。她以前听一个老人家说过,经常受惊吓容易短寿,不知道他会活多久,应该比她长。
他是天之骄子,本该无灾无难。
“维加兰卡有个奴隶市场,那里专门买卖女性的子宫、身体,还有器官。他们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专门挑那些因为各种难处偷渡到异国讨生活的女性下手,我的母亲就是死在了那里,如果没有遇到九爷,我也会死在那里。”
这次她端了人家一个窝点,身中四枪,对方十二个人,全部毙命。
“我的枪法是九爷教的。”
杨清池第一次听她讲这些。
“你知道九爷吧?”她很虚弱,但眼睛里有光亮,“他是景召的父亲,是我这一生最敬佩的人,我想继续走他走的那条路,但我没有景召聪明,没有他有谋略,我做不到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看着杨清池,重伤之下,眼神却无比清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