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公义兄提到了‘月’,而此刻也正值日落月升之际,不若我等就以‘月’为题,各念一联诗?”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一众乐子人的赞成。
而作为乐子人头目的“公义兄”,也即谢灵运本尊,更是立即加码:“若有谁能当场写出一首好诗,某何妨以千金相赠!”
这个提议让场间气氛更加热烈,众人纷纷赞赏谢灵运千金买诗的壮举。
后者却潇洒一笑道:“千金易得,好句难求啊!”
“当然了,有赏也有罚。若是诸位念的诗庸俗难堪入耳,某也不需他自罚千金,只要跳到河中学三声野鸭叫便可!”
“哈哈哈,公义兄你这主意太损了!”
乐子人们哄堂大笑。
唯独站在谢灵运身后的杨遇安,忽然打了个冷颤。
一段属于石苍的不堪回忆涌上心头。
原来历史上的他为了在饮宴上出风头引起主人关注,也主动出场作诗。
但因诗文不熟,韵律、意境弄得一塌糊涂,被当众嘲笑。
须知在这个年代,世家门阀对朝政、仕途的垄断,尤在后世大隋之上。
所谓“上品无寒门”,就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石苍作为寒门子弟,想要出人头地,只能使劲浑身解数巴结权贵,求取名望。
可反过来说,一旦被名士当众羞辱,留下污名,那这辈子便基本与仕途无缘了。
所在石苍投河以后,再没爬上来。
他选择了自尽。
而乐子人们丝毫没有下河拯救他的意思,装模作样地感叹一番,便继续念诗,继续喝酒。
“看来石苍的心愿,应该就是在这场诗会中大出风头了。”
想到这里,杨遇安目光下意识转到身前坦腹倨坐,一副狂士作派的谢灵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