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陈允闻言再度一愣,而后失笑道:“你这竖子,竟还反过来教训本将了?”
“教训不敢当,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杨遇安挺直腰杆道,“将军特意用这个消息来试探我们二人,不就是担心我们会被这个消息吓坏,进而扰乱军心吗?”
“以我伯父统兵之才干,以六镇防线之坚韧,以云中郡储备之深厚,我们齐心协力挡住蠕蠕一年半载,本就不成问题。”
“此事你知我知,全镇皆知,甚至连对面的蠕蠕也知道。”
“所以当中唯一的变数,便是军心民心了。”
说到这里,杨遇安高声道:“由此来看,我所忧者,也正是将军所忧!”
此言过后,侯莫陈允久久不语。
“都说虎父无犬子,我原本是不信的。但如今看来,陆大郎吃了一次败仗,到底也有些长进了。”
“既然如此,你所领一部精骑,本将也不必分心照看了。”
侯莫陈允此言无疑是在夸赞杨遇安了。
旁边侯莫陈豹相形见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道叔父这是拐着弯来骂自己是犬子么……
不过再看向身旁的自家军主,目光倒是越发崇敬起来。
……
镇将不愿意帮忙,杨遇安只能找侯莫陈豹这个地头蛇帮忙。
“我倒知道去东堡的大路,只是此时城北已经有蠕蠕哨骑出没。军主出城带的护卫少了不安全。带多了,叔父必然不会同意。”
杨遇安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陆克刚刚打了一场大败仗,没有统兵之才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谁还敢让他再次带兵出城?
侯莫陈允不派人来分他的兵权,已经是看在他伯父陆俟面子上,以及刚刚府中问对表现还算亮眼。
“就没有其他去东堡的路了吗?譬如山中隐蔽小径什么的?”杨遇安不甘问道。
“军主这么一说,我还真记起曾听过往山客说过有一条鸟径能通往东堡。”侯莫陈豹拍着脑袋道,“据说沿途皆为悬崖峭壁,与山间飞鸟为伴。当中最险之处,甚至根本无路,只能依仗高绝身法才能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