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关心战斗胜负,而是他从不对自己揣摩不透的事情作出判断。
他深知自己擅长的是揣摩人心,是谋定而后动。
至于修行战斗……境界不够,也看不懂。
好在,他找了个真正懂行的人过来。
“张郡丞,你可知天下诸多太守郡丞,为何虞侍郎偏偏选中了来自齐郡的你来助我?”
绿袍中年微一愣,立即躬身请教:“须陀愚钝,还望封舍人提点一二。”
“呵呵,虞公伯乐相马,高瞻远瞩,封某不过奉命行事,哪里有资格指点足下。”
封伦轻轻摆手,复又眯目道:“但张郡丞果真不知?若是如此,实在有负虞公选曹七贵的名声啊。”
名为张须陀的中年这才挺起腰,瓮声道:“下官别无所长,唯有一身勇略尚可,大概因此被虞侍郎选中。”
“张郡丞太谦虚了。”封伦含笑道,“开皇十七年,昆州刺史串通羌族首领发动叛乱,你跟随史万岁南下平叛,因功受仪同勋位,赐物三百段。”
“仁寿四年,汉王杨谅于并州谋逆,你又跟随故楚公杨素讨逆,战后勋位加至开府。“
“此二位都是有隋一朝以来,天下公认的名将,张郡丞能在这两位手下任事且屡立大功,可见足下勇略,绝非只是‘尚可’而已。”
张须陀虽然一直有意保持克谨姿态,但听到一位官品高自己三级的内史舍人如此当面称赞,还将自己过往功绩如数家珍,心中难免有些得意。
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昔年下官在杨、史二公麾下效命,获益良多。可惜名将如美人,最怕迟暮时。到了今日,开国名将竟悉数凋零,实在令人唏嘘。”
封伦继续奉承道:“老将凋零虽然令人叹息,但有道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谁知道将来张郡丞不能成为下一代名将呢?”
张须陀嘴上连称不敢,脸上却难掩得意之色。
“那么,张郡丞以为场下那位李郡丞,如何?”封伦突然问道。
“李药师……”
张须陀明显对这个转折始料不及。
但到底是个沙场宿将,略微迟疑,便道:“不差。”
“如何不差?”封伦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