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郑芝龙。
“郑总戎持此牌去松江府,寻了徐家,凭此牌可直接进货,径自从松江府运往海上便可。”
松江府徐家有福耀集团分公司这件事,郑芝龙显然是知道的。
得了令牌,这令他大喜过望。
“左将军大气,兄弟我记在心里了。日后倘若有事,尽可招呼。”
和这等人物交道,左梦庚深知有交情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立刻道:“说起来,还真要求到郑总戎头上。小弟所在之山东,乃松江府棉花源头。以往棉花均从运河输送,总戎也知,一路上关卡林立、剥削不休,松江府和我山东两处都叫苦不迭。小弟便想着,日后时机合适,从山东放船沿海路直达松江府,如果成行,则成本必定大降。海上是郑总戎的地盘,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他又道:“总戎放心,小弟知道海上规矩,过路费用必不会少了。”
见他里里外外都照顾到了,郑芝龙还能说什么呢?
行走天下这么久,郑芝龙也是第一次见识如此通透的人物。
本来听说左梦庚准备涉足海洋,他还有些紧张。待得知只是想要往松江府运送棉花,郑芝龙便放下心来。
运河之弊,他当然一清二楚。
而以他这种海商的心思,觉得朝廷舍弃大海、唯赖运河的政策,就是天大的傻帽。
左梦庚准备走海路运货,才是聪明之举。
只要左梦庚不起异心,郑芝龙还是乐见其成的。
他的收入里,很大一部分就是每年收取的各路商船的过路费。
左梦庚主动提出了会缴费,反倒是让他很不好意思。
毕竟他刚才求到左梦庚头上时,人家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的。
不过郑芝龙并不会就此免除左梦庚的过路费,而是自有一番说辞。
“兄弟受了左将军大恩,按理说本该免除过路费用。只是还请左将军见谅,海上立规矩不易。一旦生变,则威信全无。兄弟并非只为自己,还要考虑各家兄弟。”
海上收过路费,这是针对所有商船的。
如果郑芝龙免了左梦庚的过路费,那其他商船必定会不满,到时候纠葛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