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没有叫醒,草草收拾一番,独自走出了帐篷。
来到外面才发现,莫道起床早,更有勤奋人。
极远处的校场上,数不清的士兵们已经开始了训练。
一排排、一队队的阵列不时变幻,风中依稀传来嘹亮的口号声,带着澎湃的生命力。
医院的那些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忙碌。
清洗衣物,整理器具,搀扶着伤兵散步恢复。一切的一切,忙乱中始终秩序井然。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李贞丽不免一笑,日常生活中的些许不适,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这里是苦,可充满了活力。而且从不将她当成玩物,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尊重。
李贞丽不是贫苦百姓,不愁活命。满腹才学之下,最空虚的,反而是心灵上的满足。
她不知道,她渴望的东西,繁华浮躁的江南满足不了她。
因为那里是乌烟瘴气的酒肉池、食人窟。
相反这苦中作乐的山东,令她的精神无比富足。
“李司长,给……”
一个小兵路过,看到了她,怯生生地跑过来,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来。
那是一枚煮鸡蛋,还冒着热气。
李贞丽看过来,小兵真的很小,大约十六、七岁,满脸稚气。没戴军帽,脑门上缠了一圈布条,是个小伤兵。
“你不吃吗?给我怎么成?”
小兵讷讷的,话说了半天。
“你……你唱歌好,听了你的歌,俺……俺就好了。”
不由分说,将鸡蛋塞到了李贞丽的手中,转变便跑的不见了踪影。
李贞丽只来得及招呼一声,便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