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点点头道:“老三在外为朝廷奔波,你就多照顾些吧,不外乎是些赏赐。”
常洛华点点头,永平侯也是个奇男子,其夫人早亡,他又要领大军征战,唯恐女儿在继室手中受辱,便一直没有续弦,甚至连妾室通房都遣散了。
当初赐婚的时候,永平侯没接旨就撒腿跑到了宫中,向老朱求情收回成命,他就这一个女儿,本是打算多留几年在身边,然后不拘家世,好好挑个懂得照顾人的女婿。
甚至为防女儿远嫁,他将自己的侯府对面的宅院都买了下来,将来女儿女婿都得住在这,可没想到突然就赐婚了,天家媳妇不是好当的。
老朱心意已定,自然是不会答应,勉强安抚了几句,可见谢成还是跪在地上擦鼻涕抹眼泪的就有些挂不住了,娘的,老子的儿子有那么差吗,还配不上你女儿了!
好在马皇后听闻此事赶来了,有了马皇后出面,谢成才勉强应了下来,这在当时可是一桩趣闻,谁家姑娘不羡慕有这么个父亲。
“母后也是这么吩咐的,她的待遇都不比公主差了,宫里有什么好的,母后都会记着给她送去一份。”
楚王近来的表现常洛华自然也知道,有了老二作为例子,老三的乖巧懂事一下就凸显出来了,妻以夫贵,她当然会好好照顾这个弟媳。
至于老四的徐仪华就不必多说了,父皇母后珍而宠之,这次北巡都特意带上了她,这份恩典可是再没有谁了。
夫妻俩说了几句后,常洛华便出去了,不多时外面的气氛又重新欢愉起来,种种杂而有序的曲乐之音隔着老远传入耳中。
朱标起身走到床榻上躺下,枕着手臂翘起了二郎腿,目光投在营帐顶部的龙纹之上,心神沉浸于京营此事的首尾。
在如何大事化小,也是要杀几个人罢几个人的,尤其是大都督府那边,毕竟京营换防如此紧要之事,竟然敢不通过朱标就敢直接传令京营。
尤其还是挑在他出城这一日,仅凭这点就足以了,不过这般难免落入了胡惟庸的算计,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十分不满。
何况这样的事是触碰了他的底线,兵权岂容他人染指,哪怕只是试探也不行,必须要给胡惟庸一个狠狠的警告。
李存义!
胡惟庸的大半政治资源都是李善长留给他的,所以他一直不遗余力的照顾着李家的人,还把自己的嫡女嫁给了李存义的儿子,以示亲上加亲,两家亲如一家。
李善长这个弟弟才能平平,靠着哥哥和胡惟庸的扶持才走到太仆寺卿这个从三品的位置,当然也是因为老朱出于对李善长的亏欠,否则从三品大员,不是一两句就能提拔的。
不得不说李存义的命是真好,按理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到了将来,有李嫣在,朱标也不会拿李存义如何,顶多就是让他回家荣养。
真可谓是一生顺风顺水,不过现在却是要起波折了,中书省和六部自然是有不少胡惟庸的心腹,朱标有意,自然也可以罢免掉几个,让他折损心腹大将。
但这并不符合计划,老朱北巡他放纵政务,本就是为了让胡惟庸安置心腹广植党羽,若是打掉陈亮赵延年等人,胡惟庸没个一年半载都缓不过气。
有什么也是挺难受,对手弱的你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对付他了,生怕抬手就给他捏死了,真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