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站长笑了笑:“只有军统覆灭,才能激起上海抗日分子的志气,才能让他们团结一致。帮你,也是在帮这天下所有人。”
早说啊。穆霜白在心里狂笑,早说了他就不用劳心劳力坐在这演半天戏了。什么为了季鸣鸿的心愿保军统,不管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布局,只能毁了军统。
“唐宁,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赶紧走!”穆霜白打算再加一把火,因此寸步不让。
“我走去哪?”见他坚持,唐宁的眼神一变,“你休想让我跟你一样做个缩头乌龟,背个贪生怕死的罪名!”
穆处长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堂堂军统站站长,竟怕这些个流言蜚语?”
“人言可畏,你不怕我怕。”唐站长挑眉笑道,“我与军统共存亡!除非你打晕我把我弄出上海,否则我哪也不去!”
穆霜白低头盘算了一下,他和唐宁这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军统毁在自己手上,能帮自己和老季在“汉奸团体”中站稳脚跟,可比毁在李世逡那家伙手上好多了。至于他这一身的杀孽……算了,也不差这么几个人了。
他一口喝完了杯里的茶,舔了舔依然干燥的嘴唇,问道:“你就这么想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你恶名那么多,难道怕多这一条?”唐宁毫不客气地反问。
“好,你好……”穆处长假装气呼呼地扔下茶杯,甩手离开。
走出唐宁家的大门后,穆霜白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唐宁这个弃车保帅的魄力,真是令人佩服。只是可惜,恐怕自己并不是他值得保下的帅。
他真的承不起这个情。
不远处巷口的阴影里,那个人影一闪不见。
白天的雁月楼人少得可怜,一身黑衣的萧旦轻巧地翻窗进了自己的房间。屋里,骆南已经在等着她了。
“有新发现?”
“霜霜去找了唐宁,走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她接过南叔递来的茶一饮而尽,“上头到底是怎么说的?”
“尽最大可能保住唐宁……”
萧旦又一次迫不及待地打断他:“但76号已经知道了他的藏身地,抓人只是早晚的事,我们能怎么救?!”
“你等我说完。”骆南无奈,“上头还说,若是保不住,便隔岸观火。”
“……”一贯快人快语的萧旦卡词了,“这指示下了跟没下有什么差别!”
“差别就在于,上头领导以我们的安全为重。”